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421)+番外
撞见外室找上门的女人听到这声劝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招呼跟在身后的仆从,命令道:“把他们赶出宜州!”
第230章 冬至 来时有多体面,被赶……
来时有多体面,被赶走时就有多狼狈。头发被抓散,衣服被扯乱,脸颊被打肿,白日梦破灭的痛震碎三魂六魄,棠梨离开宜州时俨然是死人一个,躺在泥泞里,两眼望天,眼神木讷空洞。她心死了,被姜元成的漠然杀死了。
姜元成自知对不起棠梨。
他最开始确实是想和棠梨一世一双人,所有的山盟海誓都是出于真心,不然也不会为她赎身,在外面为她租下宅子,与她行床笫之事,让她安心地生下孩子,再回家与父母商议提亲的事,与他们僵持了四年,绝过食,也挨过打。
他真的爱过棠梨,但是没办法啊,家中横遭变故,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需要靠联姻解决,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姜家颓败?
他本想对棠梨全盘托出,可见了面,对上那双满怀爱意的眼睛,他稀里糊涂又掉进了美人乡。最后的温存时光里,他愈发觉得棠梨就该像白月光一样的美好,实话会抹黑月光,所以他自私了一回,把月光存入了梦境。
他本以为棠梨性子怯懦,断不会跨越千山万水寻到姜家来,可她……还是来了。
噩梦一样的,月光蒙灰了。
连跪多日,骄横的妻子终于松了口,姜元成长舒一口气,派自己的心腹找到棠梨母子,将他们安顿在宜州附近的小山村,给了一大笔钱,自认为善终了。
姜元成的良心过得去了,棠梨却过不下去了。
她寻过死,前面几次被姜冬至撞见,叫人救了下来;后来村子里的人知晓了她在宜州受辱的事,盼她活着提供新鲜的下饭话柄,好几个伪善之人轮流盯着她,不让她寻死,假意与她谈心,为的就是从她嘴里套出话,好回去二次加工。
棠梨不知道那些村民安的这份心。她理所当然地把村民分成了好坏两种,坏的那批造谣,好的这批维护。她受了一段时间的开导,接受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的处世之道,踩断蝴蝶玉兰钗,剪毁红嫁衣,浑浑噩噩地度日。
姜元成不爱她,那姜冬至就没有任何存在价值。她之所以爱姜冬至,只是因为她是姜元成的儿子,仅此而已。
棠梨痛恨起了与姜元成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儿子,变本加厉地凌虐他,看他快乐心里就不好过。她已经疯了。
可是姜冬至不知道这些。他将母亲打他与母亲不会寻死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所以挨打得心甘情愿。他看棠梨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面颊也凹了下去,觉得母亲可怜,愈发心疼她。他主动承担起家务,拿起大扫把驱赶门口的骚扰者,听到坏话就出声驳斥,绞尽脑汁地保护棠梨。
他太害怕失去母亲了,经常会被母亲投井的噩梦惊醒,非要跑到棠梨的屋子见到她才安心。
日子再怎么难过,冬天还是无情地来了。
棠梨的头疼病加重,在床上的时间远比在地上长,不得已将殴打换成了谩骂。
在母亲面前,姜冬至抬不起头,像仆人一样低三下四。
有时,他会幻听到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声音,不像是从脑海里发出的,像是在身边,可身边又没有人。他觉得是自己太孤独所致,不过始终搞不懂为何幻想出来的声音像温柔的女孩子。
这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姜冬至要到县里为棠梨抓药,收拾完东西,听到那个声音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姜冬至,生辰快乐。”
冬至。对哦,今天是他生辰。他竟然这么渴望过生辰吗?
姜冬至把那个声音当做了另一个自己,害羞地笑了笑,小声道:“你也快乐。”
自己给自己送祝福也开心。
姜冬至走进大雪天,衣服不厚,透风,可心是暖的,他觉得这漫天大雪似是在为自己庆生,一句抱怨也没有,愉悦地迎着风雪离去。
他走后不久,一个面目可憎的干瘦中年男人叩响大门,见到了惦记多日的女人。
拿过几次药,姜冬至在郎中那里混了个面熟。
郎中见伸来取药的小手生了冻疮,肿得连关节都看不见了,动了恻隐心,男孩看起来还没他的小孙子大。他说道:“你等一下,我给你拿点涂冻疮的药。”
姜冬至只带了给棠梨抓药的钱,窘迫道:“我没拿那么多钱……”
“不要钱,白送,”郎中把涂冻疮的药膏放到他手里,嘱咐道,“睡前涂到长冻疮的地方,早上起来再洗掉。”
姜冬至许久没受过这般好意,眨眨眼,局促地鞠了一躬,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谢、谢谢你。”
“不谢不谢,”郎中摆摆手,边配药边关切道,“你娘的头疼病好点了吗?”
姜冬至回道:“好一点了,已经能下床了。”
郎中又道:“那就好,头疼病最忌讳心情不好,你多哄着点你娘,别让她生气。”
姜冬至坚定地点了下头:“好。”
郎中正要把药包递给姜冬至,转眼看到单薄得挡不住风寒的衣服,心里不好受,让他留在原地,进屋翻了件旧棉衣出来,给他套在最外面,系紧带子,拢了拢毛领。他见姜冬至又要鞠躬,赶忙把住瘦小的肩膀,说道:“别谢了,快回去吧,等下又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