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想和我贴贴[穿书](518)+番外
一道闪划破夜空,树影煞白,像拔地而起的数个修长鬼影。
洛雪烟被吓了一跳,整个人抖了下。
江寒栖带上门,把手上的雨水往衣服上擦了下,牵起她的手,感觉手没平时那么暖了,柔声安慰道:“不怕,有我在呢。”
脑子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书生遇艳鬼的桥段,洛雪烟抓紧他的手,懊悔道:“我前天是一条金鱼就好了。”
江寒栖问道:“为何?”
洛雪烟回道:“这样我出了茶楼就能忘掉鬼故事,既能享受说书,又不会被吓到,一举两得。”
江寒栖好笑道:“我们在庙里,又关了门,恶鬼进不来的。”
江寒栖脱掉湿漉漉的蓑衣。洛雪烟没坐下,等他坐下后才紧挨着坐了下去。惊雷滚滚。那个瞬间,她忽然想起自己还真撞过鬼,在某次回溯里,燃生犀之后看见的。她说道:“我跟你说,我以前还真撞过鬼——唔。”
“好了,”江寒栖抬手捂嘴,直视洛雪烟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警告道,“与鬼有关的事到此打住,再想我就要弹脑瓜崩了。”
风雨交加,荒郊野庙,再让她说下去只怕又会瞎想一夜睡不着觉。
洛雪烟拿开他的手,捏了捏手指,小声道:“知道了。”
洛雪烟虽没失眠,但睡得不太踏实,火灭后没多久就醒了一次。江寒栖生上火,重新把她哄睡,握着千咒闭目养神。
后半夜,雨声消失了,从嚣张到像是要把大地下穿的轰鸣到鸦雀无声不过瞬息之间。耳根子忽的清净下来,江寒栖眼皮动了下,却并未睁眼。
门口突然传来喑哑的吱嘎声,声音又细又长,像断不开的藕丝。
阴风拂面,激起一阵悚然的战栗。
火光摇曳不定。
铃声骤停。
暴雨倾盆。
江寒栖猛地睁眼,面前没有火堆,一片漆黑。他握了下左手,空的。红线顿时从无名指里延伸向身侧,没入虚空中,桃花手链的确在洛雪烟手上,但她人不见了。他惊出一身冷汗,慌乱道:“因因?”
惊雷响。
门被撞开。
还没弄清状况的江寒栖下意识起身。千咒变长,横在身前,目光锁定闯入庙宇的不速之客,看清那人的脸后,眼底里的冰冷转瞬变为震惊。他收起千咒,迎上前,着急道:“你何时出去的?怎么也——”
浑身湿透的洛雪烟穿过他,径直跑向供台。
江寒栖讶异地追了上去,抓她的手:“因因,你要去哪?”
二度落空。
江寒栖错愕地翻过手掌。透过半透明的掌心,一串湿脚印映入眼帘。他难以置信地握了握手,又踩了下地,手和脚都没有实感。他这是怎么了?在做梦?
江寒栖环顾四周。庙没变,不过房梁和墙壁似乎要新一些。水漫地面,那串湿脚印混入了水迹里。他揣着满肚子疑问,找到了躲在供台后的洛雪烟,才发现她穿的是男装。
她原本应该是束着发的,马尾卷曲,一点发饰也没戴,衣服上有血迹。她做出施法的手势,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神色淡漠,像一把闪着冷光的利剑。
江寒栖打量着,不死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唤道:“因因。”
凛冽的清香钻入鼻腔,无端令人胆颤。洛雪烟打了个冷颤,回过头。外面正打着闪,巨大的影子映在发霉的墙壁上,神像的轮廓膨胀成诡异的黑影,神性尽失,鬼气森森。她想起见血的利器能慑鬼,一拢袖子,袖刀滑落到手心。
她紧握住刀把,刀尖冲身边,低声警告道:“我与你无冤无仇,莫要纠缠。”
江寒栖茫然地看着刀。
他成鬼了?
猝不及防的,门被踹开了,一众杀手涌了进来。
洛雪烟无心去管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孤魂野鬼,看了眼敌方人数,压低身体。水色凝聚在指尖,呼吸放慢,吐纳似在计时。阴冷的风刮了过去,香气仿若轻纱覆面擦过,她烦躁地蹙起眉,举了下袖刀作威慑,准备对付完杀手再驱鬼,结印收拢铺在地上的陷阱。
水迹变换形态,化为杀气腾腾的尖刺。
电闪雷鸣,鲜血飞溅。
江寒栖准备刀的人都一命呜呼,他站在一圈尸体里,挥起来的千咒不知该落到何处,只能反手别到身后。除了八重海一战,他再没看过洛雪烟打架,都快忘了她为了自保会用八重海底的所有法术。
所以这个因因是回溯时的因因?
水刺忽然疲软,散成毫无攻击力的水。
江寒栖回过神,看到两个幸存者奔向供台,一道法术从后面打了出来,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杀伤力越高的法术越耗灵力。
在蚌壳里修炼出来的弱身板禁不住这么消耗,绵软无力,洛雪烟恨身子不争气,强行动用灵力击杀其中一个,用袖刀挡了下砍来的长刀,翻转手腕一拨卸力,逃向他处。
清香擦肩而过。
洛雪烟正暗骂鬼添乱,忽然听见刀落地的声音,回头看了眼。只见杀手倒地不起,眼睛瞪得老大,脸色发紫。两条腿抽搐了几下,一蹬,人没气了。
雷声大作。
霎时间,庙里只剩她和看不见的厉鬼了。
香气渐近,像勾魂一般。
先前有穷追不舍的杀手在,洛雪烟没精力怕鬼,如今杀手变成一地尸体,鬼反而成了最危险的存在。她双手握刀,对着空气挥了几下,大声放狠话给自己壮胆:“你的死又不是我造成的,为何要向我索命?倘若你杀了我,我、我一定会化作比你还凶狠的厉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