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门皆摆烂,师妹她靠发疯苟成神(325)+番外
一张布满血污的脸上依稀辨认出五官,他浑身是血,面容与旁边的黎素挽有五六分像。
沈织玉瞥了眼,啧,丹田破碎,修为尽散,这人修道之路怕是废了。
“哥!”
“旻儿!”白琉胭骤然血色全无,双目大睁欲起身扑上来,却被黎之初摁了回去。
瞧见自小拜入修仙宗门的黎素旻出现在此,浑身是血,黎峥虽说厌恶白琉胭,但对黎素旻与黎素挽谈不上喜爱,却也过得去。
黎峥拔剑欲救人,然而沈执却不躲,反倒是看着黎峥扬唇笑了起来,那张脸看得黎峥一愣。
沈执笑起来,与虞倾瑟很像。
“好久不见,”沈执伸指拭去眉间飞溅的血,淡淡打了个招呼,含笑问道:“你确定要杀我吗?爹……我娘可是会伤心的。”
“哦,不对,爹你应该是不记得我的,毕竟小时候你几乎都没在意过我。”
“你,你……”
黎峥浑身发颤,手中长剑“哐当”落地,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年他外出寻找失踪的虞倾瑟,常年在外,因而忽视了那个年岁不大的孩子。后来沈执消失,跟他母亲一样,好似人间蒸发。
所有人都说,大概是被他失踪的母亲偷偷回来带走了。
从那以后,黎峥更疯魔了。
整个人就跟走火入魔了般,执着的要找到虞倾瑟。
他想问她为何不声不响地离开,问她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导致她即便回来也只是带走儿子,甚至都不愿见他一眼。
可如今黎峥以为被虞倾瑟带走的儿子就这般出现在他眼前,手里挟持着他另一个儿子,笑着问他“爹,你确定要杀我吗?”
“是你……贱种!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白琉胭挣扎无果,又转头目眦欲裂的瞪着黎之初,一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
“你们合伙算计我?畜生,吃里扒外,其心可诛!”
那贱人留下的贱种真是命大,竟还不知何时搭上了黎之初这白眼狼。
贱种就是贱种,那样都没死,她当初就该亲眼看着这贱种被那些老鼠,蛇蚁什么的吃尽!
第289章 【往事】
“吃里扒外?”黎之初险些嗤笑出声,“白夫人,瞧您这记性。我姓黎,不姓白。”
“真要论起来,这里怕只有夫人你是外姓人,白夫人你莫不是忘了你是如何嫁进来的?”
在黎之初心底,从头到尾只有虞倾瑟才是他的二伯母。
他的父亲黎宿虽说与二伯黎峥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却疯得厉害。早先的家主是大伯,但在临近三十时病逝,未曾留下孩子,家主之位传给了素来不喜繁琐事务的二伯。
幼时他娘难产而亡,大抵是黎之初不足月导致先天不足,生出来竟是个眼盲。
因此黎之初生出来就是个废物,在他爹眼里,他就不该活着;在黎府家仆眼里,他就是个随意可欺的小瞎子。
黎之初懂事以来就知道自己在这个黎府不受欢迎,他是灾星。
幼时学会写字之后,黎之初知道旁人都会在阿娘不在身侧的时候给阿娘写信。
黎之初没见过阿娘,幼时不知死亡何意,只当是不在身侧,他写了无数封信,却没有一幅能寄出。
后来知晓死人是收不到信的时候,黎之初默默将那些信全都压在了床板下,他仍旧坚持写,因为唯有这样,他才能稍微好受一点。
那些信,是他所有积压情感的宣泄。
所有的委屈尽数写尽信中,好像写完了封好信,那些委屈就不存在一样。
后来大些,黎之初就不写了,因为那些信被他爹发现,全都被烧毁。
严寒冬日,他跪在白雪皑皑的雪地;烈日当空,他跪在滚烫的青石路上。
在黎府,黎之初过得举步维艰,甚至不如外面的乞丐。
大概是那些被烧毁的信,让黎宿想起来往事,某日竟出奇地与黎之初谈起了他娘。黎之初默默地听着,说着说着,黎宿不语。
再开口,便是让他滚出去跪着。
黎之初早已习惯,他爹不发疯才不正常。他从来不会试图跟自己这个父亲多辩驳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自觉的穿着单薄的衣物跪在院中。
挺好的,至少不用挨打。
这次跪的时间比以往都长,就好像黎宿忘了他的存在似的,黎之初依旧记得那夜落了好大的雪。
风声呼啸,刮得人脸上生疼。冰凉的雪花落在黎之初身上,堆积在他发上、肩头,即便是看不见,黎之初也能知道,雪景一定很美。
死在积雪之下,倒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毕竟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个错误,他就不该存在。
漫天飞雪中,黎之初蜷在雪地之中,落雪为被。意识模糊间,他似乎听到了踏在积雪上的脚步声,前面的脚步声轻盈陌生,后面的明显沉稳略重。
似乎是一男一女,但不是府上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道轻盈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一双手拂去他发上落雪……
幻觉吗?黎之初自嘲的想。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死,醒来之际一个女子兴奋的喊着屋外的人。
黎之初得知,没死,但他爹却死在了那个雪夜。
窗户呈打开状,黎宿静静的望着院中自己从未善待过的儿子,眼底神色复杂,黯淡无光,渐渐没了气息。
伤心吗?黎之初没感觉,甚至有种解脱感。
估计自己就是天生没良心。
他讽刺的想。
后来得知,那夜出现的一男一女是他那未曾谋面的二伯黎峥与他妻子虞倾瑟,此番回来便是想退掉白家的亲办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