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破镜重圆](27)
“你不坐副驾吗?”陆南祁撇过头问道。
“不用啦,休休晕车,还是让它坐副驾吧。”
不知怎的,陆南祁心里莫名升上一阵失落。
他们走的是国道,因此车窗可以四面打开,车速虽然不快,但是也有清风灌入。
陆南祁有时也会从车内后视镜偷瞄后方的程衿。
程衿的手肘放在车门扶手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侧头看向窗外。
初升的阳光透过她发间的缝隙,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陆南祁只觉得庆幸,车外微风鼓动的声音,刚好得以掩盖自己急促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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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程衿指的方向,三人终于抵达了一处偏远的村落。
“姚姐!”程衿领着陆南祁走进了一间老屋,冲屋内大声呼喊。
木门后隐约传来一声回应,不久,一位中年妇女踏过门槛,从门后缓缓出来。
“哎呀,真不巧!”姚姐用抹布擦干净手,叹口气说道,“我家的白芸豆正好用完。”
“哎呀,那我们还真是没眼力见儿,偏偏这个时候来!”程衿像个捧哏,有样学样应和着。
陆南祁哪知道这一老一少的在说些什么,只敢躲在程衿身后悄悄问:“为什么要白芸豆?”
“害!忘告诉你了,”程衿故意不理会陆南祁小声问的用意,突然转过头大声地说,“定胜糕外面的桃山皮必须用白芸豆做。”
陆南祁知道她这是存心揭短。
俗话说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陆南祁显然懂得什么是学以致用。
他也提高声线,学着刚才二人一唱一和的对话,故作着急地一惊一乍:“糟了!那这可怎么办?”
姚姐反倒被他俩逗乐呵了:“你们够了啊,替我去一趟台云寺找正定法师,他那儿有最好的白芸豆。”
“姚姐您不跟我们一起去吗?”程衿对这个要求有些困惑,“您和那位法师才是老相识吧?”
姚姐听了先是一愣,肩膀微微耸拉,眼底沉浸在一种深不见底的沉默之中。
她自顾自端起晒在外面的簸箕走进屋内,没有回应程衿的问题。
尽管程衿对姚姐的反应心生疑惑,但还是不得不交代休休老实待在这里等她,自己则和陆南祁一块上路取芸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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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一路上的行人说,台云寺是他们这儿最有名的寺庙,不光许愿灵验,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台云寺距离姚姐的住处不远,步行就能到达。
寺庙的屋檐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庄严,飞檐翘角勾住风铃,在微风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
大堂燃烧的檀香幽幽向外飘过,伴随僧侣的梵唱,更显悠远。
程衿通过询问一路的僧人,终于在东边的禅室找到了姚姐口中的正定法师。
法师盘腿诵经,虽然看上去年过半百,但脊背依然笔直挺立,不显岁月。
二人不敢惊扰了法师,只能站在门外百无聊赖地等待念经结束。
“二位施主有什么事吗?”一位小和尚注意到他们,上前询问。
“我们想找正定法师要个东西。”程衿解释道。
“那便随我来吧。”
有了小和尚的应允,他们两人才敢踏入禅房。
小和尚拱手作揖,轻声唤道:“师父,有两位施主找您。”
正定法师停下手中敲打的木鱼,将佛珠收入袖口,转身看向来人。
要不说佛道参悟世间呢,正定法师仙风道骨的气场一下就把程衿震慑住了,整个房内充斥一种无言的威严。
“二位找我何事?”
好在正定法师面善,笑呵呵地问二人。
“法师好,姚姐托我们找您讨要白芸豆,她说您这里的最好。”
程衿见正定法师语气和善,便迅速接话,道明来意。
怎知那个引路的小和尚听后反应激烈,突然上前质问两人,语气并不客气:
“怎么又是她?我师父的白芸豆多昂贵她难道不知道么,怎么总是恬不知耻空手讨要?”
程衿和陆南祁双双被小和尚的话震惊住了,茫然无措地呆在原地,背上不断冒出冷汗。
“无妨,少空,去后房拿给他们吧。”
正定法师不急不慢地发话,语气倒很是镇定。
得了师父的命令,小和尚即使嘴上还在低声埋怨,却也只能乖乖进入后方拿出一袋白芸豆放在程衿手上。
“二位施主莫白来一趟,台云寺祈愿灵验,不如去大堂祭拜一次,祈祷姻缘顺遂,福禄安康。”
“那,那便多谢法师了。”
程衿和陆南祁一同道了谢后,赶紧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是非。
正定法师说的对,来都来了,不管许愿结果如何,向佛祖表明诚心也是好事。
于是程衿便拉着陆南祁火急火燎赶往大堂。
二人在僧弥在指引下点燃手中的香火,双膝跪在拜垫上,对着金佛虔诚许愿。
“嘿,我听说,相爱的人来这儿许姻缘最灵验。”程衿紧挨陆南祁跪着,肩膀顽皮地轻撞他一下。
陆南祁被她这么一碰,重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她。
“那我就许愿程衿和陆南祁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陆南祁被她这话吓一跳,呆愣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反驳的话都想不起来。
程衿微微睁开一只眼睛,斜眼瞟向陆南祁的表情,料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不禁嗤笑出声。
“哎呀,你怕什么啊?我们又不是相爱的人,这愿望不灵的。”
虽然程衿嘴上这么说,但陆南祁还是对她这冷不丁的一句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