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谁是同缘师(67)
“我的血脉?我的血脉不是我的。不过,我们都不喜欢这身血脉。”谢溯之笑着。
她闭了闭眼睛,“猜对了呢。”
“愣着干嘛?不跑等什么呢?”清亮的声音如同一划开雾霭的利剑,猛然划破身后那人的无境之地,笑声戛然而止。
祝清晏手腕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牢牢抓上,随即脚尖离地,顺着那手的力道向远处跃去,耳后传来疾风,另一只冰凉的手附上祝清晏的肩膀,却扑了个空。
祝清晏瞪大眼睛,瞧着眼前一脸笑意的魏徐言,和他身后突然出现于空中的一扇门,喃喃说道,“你怎么会召唤出门?”
“你稍等再说。”魏徐言打断祝清晏,他朝身后那人挥了挥手,“我们先走了啊!”
“咻!”两人加速,迅速入门,魏徐言入门那一刻,反手将门死死阖上。
“咣!”有东西撞上了门,却只余残影变形片刻,门阖,消散,门内只余下两人。
祝清晏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魏徐言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小心翼翼低头瞧了瞧她的神色,不辨情绪。
良久之后,祝清晏仿佛才被人松开扼死的喉咙一般,眼底泛红,猛吸一口气,身体突然倒下,她以手扶地,才看看稳住。
“噗!”一口鲜血自祝清晏口中喷出,点点血迹溅上魏徐言的衣袍。魏徐言蹲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虚带入怀中,“莫要自责,不是你的错。”
祝清晏闻言未语,眼角滑落泪水。一盘局,不明输赢,不明局势,唯一知道的,是许多年前,她与父皇母后便成了棋盘上的一颗子。她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她究竟是谁?究竟算得上是谁?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风,魏徐言闷哼一声,似是肩膀处被人狠狠击到,她身子随着魏徐言一同朝后倒去,却不曾想,又落入另一个怀抱中。
祝清晏想要睁眼瞧瞧,一只手附上她的眼睛,带着清冽的檀香味和寺庙独有的香火味。不知怎得,她在闻到这一味道的一瞬间,浑身松懈下来,莫名心安。
祝清晏眼皮开始打架,“师父,我怎么这么困啊。”“困了便睡,师父带你回家。”温润熟系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祝清晏低低应了一声,随即便倒在宽阔的臂膀里,睡了过去。
谢洄之瞧了瞧半倒在地上,一脸玩味的魏徐言,又瞥向那只曾扶着祝清晏的右手,目光不善。
“我倒不知,小小同缘师有这般大的本事了。”谢洄之抱着祝清晏转身欲离去。
“这话不妥。”魏徐言嗤笑一声,“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如今,你也不比我好到哪去。”
谢溯之冷面相对,并未理会。门自虚无中出现,他带着祝清晏离去,门重新归于虚无。
“哎!待她醒来,记得让她来找我,我猜她会想知道那画的主人的!”魏徐言的声音如穿破时空般,回想在远际,化作缥缈之音,传入神之耳中。
“嗯。”只一声低沉的回应。
魏徐言闻之怔松片刻,转瞬又仿佛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耸肩笑了起来。
另一头,纪尘和楚眠二人自如死寂一般的轿中醒来,发现早已不见祝清晏的身影。
“这死孩子,怎么还如同小时候一般乱跑,将我俩丢下便不管了。”纪尘瞥了瞥楚眠的神色,嘴里嘟囔念叨着。
“你随我下车吧,宫里我熟,我带你走。”纪尘发现楚眠脸上无半点笑容,尴尬摸了摸鼻尖,冲她说道。
“下车?”楚眠上下打量这座轿子,发现整个轿子被封锁的密不透风,就连薄如纱翼的窗帘都死死贴在车壁上,毫无缝隙。
“看不出这有问题吗?还下车,我看你是嫌命太长。”楚眠毫不客气,一语点破,直插纪尘心脏。
“我,我自是看出问题了,只是不破不立,谁知道这个鬼轿子会不会还有其他机关,再者,我们还得出去找师妹。”
闻言,楚眠脸上的轻蔑嘲讽之意收敛不少,表情严肃起来,是啊,妹妹还下落不明。
“走吧。”纪尘以火攻之术烧开车帘,纵身一跃跳下车去。
“啊!!”尖叫声响彻这片天空,“啪叽!”纪尘跌入土中,压坏一片草茎。楚眠朝下望去,却瞧不见纪尘的身影。
“聒噪。”楚眠冷哼一声,一只蜘蛛自她耳中爬出,不断变大,直至蜘蛛背上能纳三人。“噗呲,噗呲。”蜘蛛自地面吐丝,随即顺着蛛丝迅速爬至地面。
空中的轿子自两人离去后,炸于空中,四分五裂,碎片落下,直直插在地面某处。
“我去,你这个女人,怎么没有蛇就开始养蜘蛛啊!!”纪尘杀猪般的叫声冲上云霄。
蜘蛛待楚眠安稳落于地面后,以腿扶地,身子前倾,莹绿色的眼珠左右转动,打量着半躺于地面瑟瑟发抖的纪尘。
“嘶嘶。”蜘蛛似是要吐丝将纪尘围上。
楚眠瞧着尝试起身却腿脚发软屡屡倒下的纪尘,冷静的脸上闪过一丝龟裂,“回来。”蜘蛛收了网,安安静静退回楚眠背后。
楚眠抱臂,垂眸冷眼瞧向纪尘,身后是庞如宫殿的花蜘蛛,“就这般胆子,我看你这国师的身份来之不正。”
听得此话,纪尘干巴巴笑了几声。
“咻!”蜘蛛吐出一丝粗如成年男子手腕般的蛛丝,直逼纪尘腰间,还不待纪尘反应过来,他便早已被甩上蛛背。
“安稳坐着,当靶子总会吧?”楚眠扬起笑容,眼神狡黠,看似温柔实则阴恻问着纪尘。
“会!会!”纪尘忙不迭点点头,他无措将手放于蛛背,又似触碰到什么惊恐之物,猛然缩回,发觉楚眠的目光,朝她摆了摆扬着的手,“刚好,我路熟,带路的活也包我身上,你就躲在暗处,负责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