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谁是同缘师(7)
“谢洄之,你说你何必在这山门外再做一个法阵呢?还需要你时时用心头血加固这阵眼,这世上除了我们两个,没人找得到这周缘山的,不是吗?”
少年的声音响起在阵门外,年龄不大,却穿了一身道袍,鎏金黑色花纹绣在袍外,绣着朵朵盛开的鸢尾花,这是夏国的国花,着此衣者身份定是显赫。
“嘎嘣”,少年被人用手指弹了一下脑门,少年行动有些迟缓,好似慢上一瞬才捂上了脑袋。
“纪尘,小小年纪,怎得这般多话。”少年旁边还站着一位身着布衣之人,是谢洄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有一日你叛出师门,我还能拿这阵眼忽悠你一阵。”
还未待纪尘说些什么,谢洄之紧接着又来一句,将纪尘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不过,你这一身国师道袍,倒是显的成熟了些,还挺那么回事。”男子音调一转,语气里便带了挑逗之意,他捏起纪尘宽大的袖袍,上下打量,点评着。
“谢洄之!你怎么每次从门里出来都是这幅模样,格外能刺我。”少年生气,在原地跺脚,颇有些家中无赖小孩的泼皮样。
谢洄之笑笑,不理他,一只手拂袖,破开结界,显出原本的路来,抬步走进松竹林。
“等等我!师傅,你这次怎的走了这般久,是哪里又有棘手的疫病吗?还是你又偷偷背着我回夏国了?”少年提起袍角,慌忙跟在后面。
“你猜?”谢洄之拉长声调,应着纪尘。
“我最近要去一趟北边。你也早日回夏国,免得惹人生疑。”
“去干吗?”
“去给你找你的下一任山主。”
“切,除了你谁还有本事当这山主。还山主呢,我看你说不定就是这山里的狐狸修行千年成了精,占山为王,承了天道,就你小气的样子,你还乐意把山送出去?”
谢洄之走在前面,胡乱应和着,想起什么便说什么,不甚在意的模样刺痛了纪尘幼小的心灵。
身影卓卓,像松柏,却总有些孑然一身的孤独。
旁边的纪尘叽叽喳喳,颇为话多,像只被压到脚的愤怒小鸟。
谢洄之笑笑,一只手往衣袖里面缩了些,遮住了手上的伤口。
腰间的那块玉佩,通体透亮,上面花纹颇为古怪,形状还不同于普通玉佩那般圆润,周身有些凹凸,随着谢洄之的脚步移动时而变换,泛着光泽,中间有一块镂空的地方,上面挂着个东西,方方正正,还有两个对称的小圆珠,看着倒像是个门,再细看的话,便瞧不清了,仿佛有雾笼罩在上面,随心而动,扰人心弦。
两人身影走远了,一滴鲜红的鲜血破空而来,穿过竹林,直直落入阵眼中,倏忽间,山林爆出巨大一股灵力,冲得挺竹俯首,叶落土地。
山间的竹子长得更为青翠欲滴了些。
第4章 自甘入局
宫殿外,乐广城,苏云街。
“卖糖葫芦啦,卖糖葫芦啦,晶莹剔透,颗颗饱满,这位公子,我看身边这位小女娘盯着我这糖葫芦有一阵子了,给身边的小女娘,来一串吧?”一位慈祥老伯身着布衣,举着糖葫芦棒走到一对男女面前,手指颤颤巍巍,递给公子一串糖葫芦。
“老伯,她不能吃,这个人嘴烂了,您换个人吧。”魏徐言一脸歉意,真诚同老伯说道,只是手中的扇子摇得更欢快些,将他的碎发吹上了天。
他看着不远处不知在寻些什么的祝清晏,嘴角一撇,脸上就差明着写“老子后悔了”五个大字。
祝清晏被罚跪祠堂的事,很快便像插了翅膀般,吹进了京城勋贵家,让不少暗地里嫉妒祝清晏的小女娘们狠狠爽了一把。
魏徐言虽是男儿身,但是不妨碍他高兴!其母和嘉元皇后是手帕交,两人从小便认识,最初他还是很喜欢这位大方贵气的公主的,可是自她处处压他一头,还讥讽他不如女娘后,他便彻底将祝清晏视为眼中钉。
昨日,他央求了母亲许久,才得了陪同进宫的许可,打着和母亲去看望祝清晏,实则是去落井下石的目的,瞧见了脸上还长了二两肉的祝清晏。最终被她一通好话冲坏了脑子,待他清醒过来时,祝清晏已经得了令牌出了宫,又上了他离宫的马车!
祝清晏微笑踩上魏徐言脚背,看着魏徐言如弓弹射般蹲了下去,眼角渗出泪花后,心满意足回了身,笑眯眯说道,“伯伯,麻烦来一串,谢谢。”
转身的瞬间,祝清晏脖子后侧近衣领处漏出一浅淡的印记,模样似是莲花,这印记很快便再次藏于衣中。
卖糖葫芦老伯眼睛顿顿,阴狠一瞬,又将情绪藏匿眼下,换上那副慈祥无害的老人家模样。
等老伯回找铜板间隙,祝清晏扭头看向魏徐言,“我要去成衣店,你一个男儿身多有不便,不若先回你的入画郡看会生意?”
一听入画郡三字的魏徐言来了劲,总归她身边有高手潜伏,出了事儿,多他一个也是累赘。于是,颇有自知之明的他便带着自己的小厮,大阔步头也不回离开了。
祝清晏接过铜板,目送魏徐言离开,眼底闪过愧疚之意。
转身换了眸子,她看上去依旧是那乖顺胆小无辜的小女娘。
“这位老伯伯,我因身体原因,常年足不出户,今日好不容易得父亲首肯,出来游玩片刻,您是否知道这街上哪里有出众的成衣店呢?”
“这位贵人,您有所不知,这苏云街前几年出了条分街,就在前方那条平安巷子里,那里面各类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成衣店的衣服更是当下达官贵人追崇的样式,我带您去瞧瞧?”老伯面色慈祥,冲祝清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