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斗爽快地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十分锐利，眼前这几个能直接看到他的存在的孩子绝对不简单。

“哼哼，饭后散步就交给夜斗哥哥吧！”夜斗叉腰道，“四月一日有什么想要买的吗？我可以顺便帮你买回来哦。”

夜斗有时候过来接受供奉（蹭饭）会帮无法出门的四月一日购物。

反正买东西对他来说只是一件轻松的小事。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买些新鲜的蔬菜和肉回来吧。”四月一日不跟夜斗客气，将钱交给夜斗，然后嘱咐四个第一次出门的孩子：“在外面要一直跟着夜斗哥哥哦，不可以乱跑，知道吗？”

“知道啦，我们会带礼物回来给四月一日的！”太宰治双手敞开一把抱住躬身与他们保持平视的四月一日的脖子，奶声奶气道。

“嗯，不用担心，我会看着他们的。”威廉一手拉住费佳，示意五条悟拉住太宰治。

夜斗拍拍四月一日的肩膀保证道：“放心，一切还有我在！”

叮嘱再三后，四月一日和摩可拿送夜斗几人到店门，目送他们离开。

走出店门的一刹那，四个孩子明显感受到时空的扭曲，下一刻时空就恢复了正常。

“摩可拿，威廉他们好像已经知道我不能离开店了……”四月一日看着一大四小消失在店门口，轻声呢喃，神色黯淡。

“嗯，”摩可拿贴到他的脸颊宽慰道：“不要伤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不是伤心，我只是很心疼，威廉他们才那么小却已经懂得那么多，要经历过多刻骨铭心的痛苦才会在失忆后对人产生同情？”四月一日蹭了蹭摩可拿的脸。

换做是其他孩子，遇到疑惑难道不是直接问出来吗？哪会像威廉他们藏在心里，甚至还要顾虑身为大人的四月一日的心情。

一想到这里，四月一日就很心疼，然而除了心疼他真的没有办法做其他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对孩子们更好一点，希望他们的人生不再遭遇痛苦。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败……”抬头看着快要暗下来的天空，四月一日默默说了一句。

“？”摩可拿疑惑地看着他。

“不，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四月一日摇头，没有多做解释，“我们还要为接下来的朔月做准备，没时间耽搁了。”

第18章

正常情况下的夜斗是很难被人发现其存在的。

但他才享用完四月一日的供奉，可以在人世间维持身形。

夜斗左手抓五条悟，右手牵威廉，太宰治和费佳则由两个大一点的男孩拉着。

为了安全，夜斗还让他们往道路里边走，省得被车和路人撞到。

“夜斗哥哥，你的手汗好多啊！”五条悟眨眨眼睛，感受到夜斗手心里的汗水，直白道。

“什么？夜斗哥哥出汗了吗？”太宰治故作震惊，“是不是天气很热啊，要不我们就不要牵手走路了，好傻哦。”

夜斗起先很尴尬，听到太宰治的话后立刻拒绝道，“不行，四月一日可是把你们这几个交给我来照顾了，你们要是出意外我怎么跟四月一日交代？”

五条悟和太宰治不约而同地“啧”了一声。

夜斗：“……”

威廉完全不管他们之间的闹剧，一双红宝石样的眼睛仔细地看着周围的世界。

此时已是晚上，路边的太阳能路灯发出明亮的光芒，不远处的店铺则早早就点亮了五彩的灯。

威廉从没有离开过四月一日的店，但他坐在庭院的时候能看到店周围高大的水泥建筑物。

几十层楼高的建筑在威廉看来简直是如入高云之巅，看书看累了就会抬起头仰望建筑物。

到底要付出多少汗水才能建好如此高大的建筑物？那些工人们会不会被压榨？辛辛苦苦工作却连养家糊口都实现不了？

一想到这里，威廉就觉得莫名难受，可即便捏紧拳头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他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最重要的是，他的身边没有可以依赖信任的伙伴。

等一下，他有伙伴吗？

可他为什么会失去以前的记忆？

威廉眉头紧蹙，费佳担忧地看了一眼他。

直到走出店门，威廉才发现其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四月一日的店位于市区，位段很好，周围尽是些公寓和高楼大厦，因此到了晚上散步的时候，人来人往很热闹。

威廉的视力不太好，但他能听到路人们的谈话。那话语中多是工作了一整天后得以放松的愉悦，偶尔也有牢骚，但是不多。

日本人似乎都很讨厌随便和别人诉说自己的痛苦，所以聊天的时候都会说些开心的事情。

“威廉，我们要走快点了哦。”夜斗晃晃牵着威廉的手。

不知何时，威廉越走越慢，夜斗只能出声提醒他。

“不好意思。”威廉有些羞涩，他居然走神了。

“前面就是超市了哦，你们几个要跟紧我。”夜斗叮嘱道。

超市占地面积很大，夜斗牵着四小只便往超市走去。

费佳看到了装饰极具现代感的数码专营店，暗紫色的眼睛迅速闪过一抹光。

“夜斗哥哥！我们可以买这个吗？”

太宰治稚声稚气的声音在海鲜区响起，引起他人的注意。

“我说太宰啊，这个应该很难处理吧？”夜斗委婉道。

太宰治正守在玻璃窗面前，就差把脸贴到玻璃窗前，鸢色双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巨大的帝王蟹在水中舒展极长的蟹腿。

“可是……可是我只想要这个啊……”太宰治的小脑袋瞬间沮丧地垂下来，“这么大的螃蟹，如果能吃到一定会感受到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