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模知府(8)
邱逸重摆手,道说无事,只是那边两人实在眼尖,瞧见了邱逸重,远远喊道:“小邱,是你吗!?”
小邱捂脸,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摊到这一堆同事。
他同姚温过去,先介绍道:“这位是新任的布政使姚大人。”
那两人没再造次,乖乖行礼。
邱逸重又为姚温介绍道:“这位是推官陆休,旁边一位是同知范饮溪......”
这厮手中又拿了个本子在写,邱逸重冷汗直冒:“你能不能别写你那报告了。”
“哦。”范饮溪正要收起,却被姚温拦住了,“什么工作报告,我能看看么?”
范饮溪不疑有他,将本子递给姚温。
姚温翻开第一页,第一页是个模板......
随后的内容如生硬嵌套,刻板而内容空洞,几乎半本下来,形式千篇一律。
姚温脸色不大好看,“谁教你这么记的?”
范饮溪眨眨眼,状若无辜,“不是都要这样吗?”
陆休见势头不对,忙出来替范饮溪打哈哈,“小范这是被前一任弄得,这,咱们那前任的上司说这样好看,让我们的工作报告都弄成这样什的,小范,小范他那会刚来,不懂这些,那上司就让他把那个形式抄了,形式对了就行。”
姚温从前在翰林院供职,院中每逢报告时,也有格式规章,但不会拘泥其中,若有特殊之事,自然灵活变动,形式终归不及内容重要。
他实在难以理解,所谓“形式对了就行。”这般敷衍的态度,如何治理地方?
陆休瞟了眼姚温,寻思道:“大人,小范不是故意的,让他认个错,日后保证改过来。”他说着,拐了拐范饮溪低声道:“还不快向姚大人认错?”
范饮溪下意识跪地道:“姚,姚大人,我知错了。”
姚温受不起这一拜,他俯下身将人扶起来,“起来,你不用跪我,一个工作报告罢了,我是恼你们拘泥于形式而忘了实质,无妨,日后改正即可。”
“只是。”他话头一转儿,“有错改了便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莫要失了男子气概。”
“好好好。”陆休替范饮溪先答应下来,姚温看了他一眼,未再多言,“今日先过一遍流程吧。”
“好嘞,祝文这就拿给您。”陆休追上姚温的步伐,陪着笑道。
祭祀一干物品早已准备就绪,连衣裳都挂好了,下午过了遍流程,不时总有意外,或是香未插而先断,或是水饭被风吹倒在地,又是好一番收拾,直到月挂云霄,方才结束。
“明日祭祀完后就能直接返回布政使司,司内倒是有专门的宿舍以备不时之需,若您住不惯,也可以出去安置住宅。”临睡前,邱逸重对姚温道。
姚温点头,短期内或只能暂住布政使司的宿舍了,至于田宅之事,是不急的。
翌日清晨,旭日初升,姚温衣着正装,他神色庄重,手持祝文,跟着庙内道长,一步一阶踏入殿内。
先是依着顺序为台上的神像供了香,又撒清水以示清洁之仪,殿内之事尽,又在道长的带领下点烟明礼,最后便是宣读祝文。
祝文多为经文改编,其中不乏有褒扬赞美之词,通篇辞藻华丽,可偏在最后几句流露了真情。
“若居朝廷位,则鞠躬尽瘁,为社稷计天下。”
“若处江湖中,则焚膏继晷,为百姓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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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这狗屎的笑点:
歇后语(胡编乱造版)
徐易看杨宅-望杨兴叹
and,最后的祝文不严谨,改自“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一次性放出四章,明天满课,实在抽不出时间码字了,会在周末多更的。
第5章 燃烛蜡伏案卷宗事,虚情礼试探风云起
祭祀礼后,他们返回布政司中,姚温先花了半日熟悉司内所辖事务,邱逸重转着地儿给他介绍,布政司位于云中城正中央,过条街就是按察司,两司偶尔事务重叠,或走人情,也方便来往。
近来秋税将至,各县卷宗均呈了上来,但原知府调离,新知府还未上任,司内人员紧缺,邱逸重他们忙得连轴转,也只堪堪将名目分类过整理,整理出来的卷宗整整占了一墙,而这三人只看了三分之一不到。
姚温来了,也顾不上好好休息一番,交代了相关事宜,分配好任务,抽了一摞卷宗便埋首桌前。
“大人,您不先去城中转转玩玩吗?”陆休表情复杂,他少见如此热爱工作的人,连休整也不休整了,人把行李一放,直接睡在司内,紧接着就开始处理公务......京里过来的官就是不一样,他暗自咋舌。
姚温闻言,头也未抬,“不用了,来日方长,日后慢慢看也来得及,这堆案件再不处理,真要发霉了。”
陆休叹了口气,忍不住小声抱怨,“发什么霉,云中的气候干的不行。”
他虽如此说,但也老老实实回去做了工作,没再偷奸耍滑。
新官上任,除去明文规定的礼仪外,少不得有官员间的人情往来,多数借着乔迁新宅的名头来登门拜访。
但姚温一未置办房产,直接宿于布政司的宿舍中,二则埋首工作,除必要之事外,登门送礼上访的一应拒之门外。
在范饮溪不知打发走了第几个上门恭贺的人时,邱逸重终于忍不住,“姚大人这是第几天了?”
范饮溪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五日,再过今天,就六日了。”
姚温这几日专心工作,常挑灯翻看卷宗以及之前的案卷,看至半夜,实在困得不行才睡下,第二日匆匆洗漱一番,随意吃几口早点,又继续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