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129)
赵诚自己脱了外衣挂在门口衣架上,没让她粘手,说:“没事,今天不刮风,不算冷。”
然后进来坐在杜从宜对面,来安还是给他煮了茶送到他手里。
赵诚才问:“怎么还没睡,我瞧着其他屋子里的灯都灭了。”
杜从宜还没说话,来安就赶紧说:“大娘子一整日都担心你,这不,我都催了几次,她还是怕你回来,特意在等你。”
杜从宜心说。倒也没有这么热切,我只是单纯想练一练手。
但她也学会了不事事解释。
赵诚见她灯下披着头发,看起来很恬静。
结婚好在哪里,具体说不上来,但起码半夜回来,有人等着他。
不用爱的刻骨铭心,只是在寻常日子里互相愿意配合,危难时候能守望相助,就已经是他眼里最好的感情了。
他自觉自己不年轻了,对感情他没那么多想法,两个人过日子,有福同享,争取不要一起吃苦,这就是他最朴素的想法。
端王府里,他能保证杜从宜跟着他不会吃苦,他尽自己最大能力让她活得自由自在。
这就是他对婚姻,对杜从宜的承诺。
杜从宜放下刻刀,见*7.7.z.l他看着自己,才问:“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没事?”
赵诚好笑说:“我一个看城门的,除了东六门禁严,剩下的事情和我没关系。安安心心过咱们的日子就行了。”
杜从宜就是政治敏感度再低,也知道储君没了,是要出乱子的。
“那宫里呢?爹爹一听东宫出事了,哭得不行。”
赵诚看了眼来安,才说:”自然是有些麻烦。官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太子殿下只有两个女儿。”
杜从宜皱眉,意思这又要过继了?大礼仪那样的大案会不会发生?或者是这个人选怎么办?
不过也未必,官家还不到暮年。
杜从宜一个人静静听着,赵诚知道她听进去了。
“还有,太子身边伺候的两位内侍官,也随太子殿下去了。”
杜从宜惊讶抬眼看他。人刚死,伺候的人就死了,怎么听着不像是自然死亡。
赵诚:“禁内的消息不能外传,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清楚。不过也不重要,宫里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听吧。天家的事情,少打听为好。”
杜从宜觉得他很虚伪,他肯定是知道,就是不知道也会打听清楚的。偏偏在她面前说这种迷魂话。
总不能是内侍杀了太子,又自杀了吧。
真够乱的。
这个冬天真是一点都不太平。
夫妻两个絮絮叨叨聊着,杜从宜才想起来说:“大嫂有孕了,我瞧着二嫂好像不是很高兴。”
赵诚问:“那你呢?”
杜从宜:“我怎么了?”
“你就没什么想法?”
杜从宜还沉浸在府里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还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反驳说:“我总不能掺合进去,我之前瞧着大嫂还是挺护着二嫂的。最近两次遇见,大嫂反而不会她了。二嫂也是委屈巴巴的,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吵了。还有二房那位郡主独女回娘家去了,你知道吗?”
赵诚;“……”
瞧吧,老婆根本不存在什么内耗,她有想不完的问题。
赵诚心里叹气:“没事,她们闹她们的,和咱们没关系。”
杜从宜说完内宅的事情了,又开始好奇:“那太子都没了,以后怎么办?”
赵诚眨巴着眼睛,装傻:“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气的杜从宜伸手掐他:“我和你说认真的,你再糊弄我。”
赵诚一边躲着,一边说:“太子没了,我能怎么办,这种事情又轮不到我说话。你这话问的好没道。”
杜从宜:“那能轮到谁?你的意思,真的会过继?”
谁说女人不会听重点,这不是抓的很稳吗。
赵诚闭着眼睛,大声反驳说:“别胡说,这是能乱说的吗?”
杜从宜质问:“你喊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心虚的时候就会这样虚张声势。”
不得了了,这小女子不得了了,学会拿捏他了。
赵诚笑着说:“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我是这样的吗?没有吧?我向来说话坦坦荡荡。”
杜从宜:“你再装,你上次就是这样。”
赵诚:“怎么可能,明明是你想多了。”
杜从宜直接揪起他的耳朵:“你再给我装?你再糊弄我?岔开话题?”
赵诚被她扯的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深深嗅了下,问:“你用的什么香?这么香?”
杜从宜气死了,这种男人,气死人。
“滚开!”
赵诚带着人滚回来,抱着老婆,笑着解释:“好了,不逗你了。我只是不想把外面的事情带回来。汴京城里的风雨,真真假假,就那么回事。咱们院子里太太平平过咱们的日子。太子去的突然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别说是我,就是朝堂上的那些相公们,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办。”
杜从宜静静听着,问:“咱们府里是什么态度?”
赵诚:“不清楚,祖父今日进宫去了,可能会嚎啕大哭一场,被官家无视,又或者高谈阔论一番,我也不知道。”
反正这个府里的人,都不怎么正常就对了。
第069章 夫妻
杜从宜其实能解他说的,虽然她总说这个人虚伪,但站在他自己角度,可能就是不想把风波带进家里来,这么久他在家里真的就是开开心心,什么事都没提过,要什么给什么,除了上次两个人发生冲突。
但其实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觉得自己能把事情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