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153)
杜从蕊见大姐说话一如既往不讨喜,就说:“我听说,三妹夫的两个妾室都有了身孕,三妹如今管着自己院子里的事,要照顾两个孕妇,丈夫走路不方便,也没个前程,她可不是要巴结婆母,都亭侯夫人也不是和气的,她也不容易。虽然她要强,用错了地方,但不容易。”
冯氏听的皱眉:“你听谁说的?”
杜二:“我家的大姑娘回娘家说起的,说她在府里时时刻刻巴结着婆母,他们家老三不大敬重她。”
杜二可能觉得自己当初牵线搭桥,攀上都亭侯府。杜三如今过成这个样子,心里还是过意不去,毕竟是姐妹。
杜大冷笑:“当初贪图富贵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今日的下场?自己的苦果自己尝,人家张家郎君去年高中,生的一表人材,张伯父升任京府衙门主事,张家父子将来有大前程,她也就是看小四定了端王府,羡慕嫉妒,才削尖了脑袋去讨好那个马氏,齐大非偶就是这个下场。”
杜从宜一回头,窗外梁小娘领着杜从珍又回来了,就站在门外听着杜从薇高谈阔论。
冯氏身边的张嬷嬷已经看见了,慌里慌张立刻给杜大使眼色,还一边笑着说:“话说回来,也是自家姐妹才这么上赶着操心,咱们家三姑娘如今也是都亭侯府的夫人,总归是不一样的。谁不夸一声体面。哟,梁小娘来了,快进来,姑娘们正说起三姑娘呢。”
杜从宜回头见梁小娘和杜三都红着眼睛,杜三低着头跟在梁小娘身后。
梁小娘是个本分老实性格,丝毫不计较杜大说的,进来就诉苦:“见过夫人,大姐说的也不是没道,三姐回来和我说,姑爷房里两个妾都有了身孕,问我讨一张保胎的方子。实在是糊涂,我左思右想,这件事没这个道,都亭侯府未免欺人太甚了。三姐没本事,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上不得台面不要紧,可那也是都亭侯府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去的,她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梁小娘说着就开始哭,她是真的心疼女儿。
冯氏皱眉问杜三:“你婆母是什么意思?那两个是通房丫头,还是已经是妾室了?”
杜从珍红着眼睛,低头不说话。
梁小娘急的伸手捶了一巴掌带着哭腔说:“都是一家至亲骨肉,难道还能害你不成?你倒是说呀,好歹让你的姐妹们给你想想办法!”
杜从珍:“夫君喜欢,都已经抬了妾室,一个是夫人房里的,一个是他原本身边的大丫鬟。”
梁小娘一抬头见杜从宜看她,张嘴就说:“四丫头,你是端王府的伯爵娘子,上次都亭侯夫人就给你赔礼道歉,你三姐姐糊涂,你别和她计较,你帮帮你三姐姐吧,要不然她这辈子可怎么过啊……”
听的杜从宜十分无奈。
她无奈说:“梁小娘,上次事出有因,是都亭侯府错在先,先辱骂我和二姐的,和现在不一样,我平白无故上门去没有道,何况我是个小辈。以权势压人,咱们有也成了没了。这事只能父亲母亲出面,咱们杜家门风清正,杜家的女儿不能受这个折辱,马氏当时是满意三姐姐的,都亭侯府既然明媒正娶,就不能折辱三姐姐。”
冯氏叹气:“我改日去府里坐一坐吧。”
梁小娘已经明白了,感激看着冯氏,偏偏杜从珍这个糊涂蛋多嘴了一句:“不过是两个妾,何苦这么兴师动众闹事?”
其他的人听的都僵住了,只有梁小娘哭着伸手捶打她:“你失心疯了不成?你瞧瞧说的是什么话?好端端的人家,成婚大半年都没有圆房,这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那府里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疯魔了?”
杜从珍也被亲妈揍得开始哭,母女两一起抱头哭,听的人头大。
杜从宜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毕竟不喜欢不接触,也是一种自我保护,要是不喜欢还生了孩子,这个世道的女人那才是完了。
但其他几位女士不能接受都惊呆了。
冯氏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杜大歪嘴开始骂:“他们都亭侯府真是眼睛长在天上去了?还看不上咱们杜家?自己的跛脚儿子,要前程没前程,要长相,倒是出门走走让人看看啊,什么礼义廉耻都没有,一点礼数不懂。端王府的王孙,伯爵府的长孙,不照样在爹爹面前执晚辈礼,偏偏他一个废物还拿乔,真以为自己是龙子凤孙?”
杜从珍有些难堪,呐呐张嘴,因为自小怕大姐姐,也不知道说什么。
杜二皱眉说:“我只是听姑姐说了句,婆母非常喜爱老三,大约是宠坏了吧。”
杜从珍十分羞耻,刚才在门外,杜大说的张家郎君前程似锦,张家夫人曾经是喜欢她的,只是她没和冯氏说实话,因为她当时看不上张家,心里隐隐觉得二姐能进伯爵府,她心里有了期待,不敢说出口的期待,结果偏偏等来了四妹一跃攀上了端王府的亲事,她更不能忍受了。
曾经以为的苦果也是果。
但没想到都亭侯府的日子,会这么难……
如今更没脸,她过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己的命。但总不能过的不好,还要人尽皆知,让别人看尽笑话。
婆母有句话说的不错,脸面最重要。
几个女人听的无奈又生气,冯氏还是仔细询问了杜从珍出嫁后的生活。
而杜良镛对三女婿成婚至今都没有登门,其实也有一些微词,毕竟他是个文人,好面子,有些虚荣,但本身是没有大问题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得到尊重。
大女婿周绪是个老好人的性格,见了谁都笑呵呵的。这会儿和两妹婿坐在一起,也只是笑着问;“听说你现在到了官家身边当差,可喜可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