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215)
这是不争的事实。不会因为他一味避战,一味的按照自己的猜测行事,就能改变的。
所以汪伯言和大宗正,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怪不得最近宫中,极少见大宗正了。
今日当值他都不怎么走心,傍晚回家后杜从宜还在画图,她对一件事专注的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到她。
赵诚一个人在屋子里休息,杜从宜见他进了房间很久也不出来,就进来看他。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也不点灯,一个人躺在罗汉床上,四下寂静悄无声息。
杜从宜过去后,坐在边上,伸手摸摸他额头,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也不出声。
杜从宜突然紧张问:“他又打你了?”
说着就要去点灯,赵诚听的才笑起来,伸手抓住她的手,低声说;“没有,我在想事情,走神了。你忙完了?”
杜从宜皱眉:“到底怎么了?你从来不这样。想什么事这么出神?”
赵诚在昏暗中逗她:“你怎么知道我从来不这样?”
杜从宜低头凑近看他,昏暗中,他的轮廓就在她眼前,心里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真是一种老天的恩赐。让人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
她凑近轻轻亲了下赵诚,赵诚直接把人压在罗汉床上严惩了。
两个人闹到很晚都没吃晚饭。
等亥时了,赵诚才吃完饭,杜从宜过了时辰从来不吃东西,赵诚哄她:“喝点汤吧,要不然饥一顿饱一顿,对身体不好。”
杜从宜问:“所以,你想的事情想开了?心情也好了?身体、心里都舒服了?”
赵诚抿嘴笑,不回答。
杜从宜见来安扭头看她,低头喝汤又不说话了。
赵诚很喜欢她因为脸皮薄,想骂人,但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但到底不敢太得罪她,低声解释:“我现在的情况,比较麻烦。”
杜从宜:“赵策又找你的麻烦?还是因为你的生意有问题?”
“赵策……好像真看上我了。”
杜从宜惊呆了,汤匙直接掉碗里了。
炯炯有神看着他,眼神都变了。
赵诚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
失笑:“不是那个,别乱想。是储君。我和子恒好像成了竞争关系。已经引起朝中相公们站队了,而且你的老师,也参与其中了。”
杜从宜看着他,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其实想一想也能明白,赵诚展现出来的聪慧和果决,比赵吉要优秀太多了。他能欣赏赵策,就说明他和赵策讨论一些决策,双方已经能达成一些共识。
这是赵吉远比不上他的。
“汪伯言是东府相公,他不可能不参与选定储位,比起赵吉,他当然愿意选你。”
赵诚以为她想不明白,真小瞧她了。
事实上关于大事,杜从宜看得很清楚,可能和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
赵诚:“我以为我做好辅臣,到了年纪自然能脱身。没想到……”
因为他根本没往那里想,而且态度消极,一味地避讳朝政。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赢在什么地方了。可一旦进入这个赛程,事情就变得非常棘手,可以说不死不休。
他的愿望从来没变过,大富大贵过一辈子。
可如何能万事不愁,富贵过一辈子,对他来说很难了。
他自己不觉得,其实从他到官家身边开始,汪伯言就在研究他了。不光汪伯言,所有人都研究他了。
汪伯言试探他不止一次了。
尤其在连颂案后,汪伯言甚至确认,官家必然已经偏向他了。而且连颂假画案,汪伯言也是为他消除潜在的麻烦,人与人之间,不能光有欣赏、喜欢。要有经历过矛盾后的裂痕,双方的感情才能加深。
赵诚在连颂案后,一句怨言都不曾有,官家也是因为他脾气倔强,罚得重了,两人之后甚至交流的更深,这是*7.7.z.l实质性的感情加深。
赵子恒固然不错,可大战在即,赵子恒守不守得住,还两说。
尤其他这样的激进派,需要一个有雄心的储君。
包括赵若甫的税制,他有很多东西是信手拈来的。
有些人的脾性和做事的风格,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赵吉大婚那日,章奎才从杭州赶回来,他被派出去巡检地方,游历几个月被晒得焦黑,见了赵诚,呲着一口大白牙,笑问:“你最近没惹祸吧?”
赵诚伸手邦邦给他两拳。
“没有,哟,壮实了不少。”
章奎被他两拳打的直倒退,一边笑骂:“你这是什么规矩?快叫师兄!”
男人真是什么时候都这个德行,都爱做自己兄弟的长辈。
第118章 北方
赵诚见他少了文弱之气,笑说;“看来子平没少招待你。这一趟出去过得不错。”
章奎笑骂:“有没有规矩!那是你姐夫!你姐姐快生了,他整日担惊受怕的。我是你师兄!”
赵诚好笑:“怎么?你这是和他喝酒喝出感情来了?”
章奎:“若甫,你这是小人之心了。”
赵诚只管笑,笑完后才说:“真怀念从前,咱们三个整日混日子,过的真开心。”
章奎;“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从前了?”
章奎和他不一样,他是士大夫家族出来的子弟,一辈子的想就是坐上高位,忧国忧民。
“没事,子恒大婚,想起从前的日子了。”
很遗憾,他和赵吉已经没办法做朋友了。
晋王府难得热闹,高朋满座,喧嚣一时,可午时一过,他就回宫了。
赵策这几日和郭奉忙着统筹兵马,吕顺的旨意已经到了汴京城,连吴阶都给他写了信,这位素未蒙面的舅舅,在信中十分硬朗说,你我舅甥,再避嫌都没有用,不论你怎么看,在外人眼里咱们就是一起的。武将不易,文臣更难当。你在朝中的争议我都知道,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