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65)
杜从宜被她拉的直走,只好回头说:“母亲、大伯母我和二姐出去一趟。”
反而是邹氏笑着说:“快去吧,你大嫂也是遇上相熟的小娘子们,去热闹了,年轻人就该热闹一些。”
杜从宜跟着她穿过人群,杜从蕊才小声说:“三妹处境好像不太好。”
杜从宜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依旧问了句:“她今日不是在招待客人吗?”
杜从蕊恨铁不成钢看着她:“不然呢,难不成说都亭侯夫人的三儿媳病了?那成什么了?”
杜从宜默不作声听着,杜从蕊自己忍不住会说的。
果然她抱怨了一句:“你可真忍得住,也不知道妹婿怎么忍得了你。”
杜从宜争辩:“我不过是不爱过问家里琐事,这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杜从蕊像看怪物一样,问:“家里的事你不爱管,那你一整天在忙什么?”
“我……”
杜从宜想争一句,又住嘴了,和她计较什么,她又不懂。
杜从蕊也不计较,像个喷射机,一句话都藏不住,一直和她说:“那三妹夫,真不是东西。”
杜从宜听的奇怪:“三姐挨打了?”
杜从蕊气死了,和她说话就觉得特别费劲。
“你盼着她挨打呢?”
杜从宜都气笑了:“那你计较什么?”
人家两口子过日子,把你急的热锅里的蚂蚁似的。
“他宁愿和院子里的女婢们鬼混,都不准三妹进他的屋子。”
“这不挺好吗?”
她说完又忍住了,改口说:“我的意思是,三姐就不该把他太当回事,三姐和他本就不是情投意合才成亲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富贵和身份想要的得到了就是了。至于他若是执意羞辱三姐,三姐不要会,只当他是跳梁小丑就行,三姐要的前程,身份,只要自己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就行了。说句难听的话,若是三姐当初为了情投意合,何必选他们家。”
杜从蕊站住脚,沉默了片刻:“你说的倒也对。”
杜从宜心说,这是没办法的办法,要不然我怎么说?说揍他,他一个瘸腿残废难不成要上天?
但是又想,这些莫名其妙的琐事,真的影响了她发财独立的脚步。
她从前被压抑久了,满脑子都是发财,要自己做主,要活出自我。
和赵诚结婚,哪怕过的不错,她还是觉得不甚满意,可能是被安排婚姻,这个本身的设定,就违背她想要自己做主的心意吧。反正就是不承认赵诚影响了她发财的脚步。
等两姐妹见杜从珍,杜从宜发现她也没杜二说的那么惨,穿的华贵,妆容首饰一看都是好东西,面上也没有什么苦涩。甚至有些许扬眉吐气的意思。
“三姐姐。”
杜从珍笑着说;“自从成婚,都没有见你,端王府里怎么样?”
杜从宜:“挺好的。”
她看着很自在,甚至漫不经心了。
过得好的人,是藏不住的,眼角眉梢,言行举止中都能看出来她过得好。
杜从珍只说了句:“四妹好福气。”
杜从蕊:“她一个木头,也就是老天照看她。”
看得出来,她是很看不惯杜从宜的懒散。
卷王的世界里,态度不积极都算是咸鱼。
杜从珍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过来的几个女婢急匆匆的,为首的那个女婢穿着和另外三个不一样,更华丽,态度也更趾高气昂,对着杜从珍说:“大娘子一早就吩咐了,后院的餐食要安排人盯着,不能出差错,你怎么在这儿呢。赶紧去吧。”
杜从蕊盯着那个女婢皱眉,哪有这么和主人说话的,虽然说杜从珍没站稳脚跟,但一个女婢这么大剌剌说话,也太放肆了。
只有杜从宜心平气和问:“你说什么?把刚才的话重新说一遍。”
那女婢扭头看她一眼,大约见她身边只带了惠安一个人,显得很不起眼,就以为她是来巴结杜从珍的,居然冷脸都不肯回话,当作没听见,大约是不知道她们三个身份,这么张狂。
只见她手里捏着帕子,有恃无恐说:“今日我家大娘子寿宴,宴会不得有闪失,若是谁闹出什么乱子,明日自然就会发落谁。甭管是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还是府里的穷酸亲戚们。”
杜从珍大约是心里畏惧,急着去处,杜从宜则依旧不忙,问那女婢:“听着,你是你家大娘子身边侍奉的了?”
那女婢十分嚣张,回头和三个女婢说笑:“你们瞧瞧,又是哪个小门户里出来的破落户?寻到这种泼天的机会,混进来就敢在我们侯爵府里寻衅滋事,这会儿府里忙着,咱们可没空会。等会儿就要开宴了。可不要被这些人耽搁了,你们快去忙吧。”
说完急匆匆就要走。
杜从宜还没见过这么硬气的女婢,这完全就是冲着她来的。
端王府里她都没见有这么嚣张的人物,她给惠安使了个眼色。惠安早就忍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将人一把薅住,后腿踢一脚,那女婢就跪在地上了,旁边三个女婢都惊呆了。那女婢顿时要大叫,“这是干什么!三夫人,我这是来请你,要是误了大娘子的……”
杜从珍也慌张,连忙说:“好了,三妹。”
杜从宜冷眼看着,只管说:“三姐姐只管去忙你的,只是我被这个女婢吓着了,有些不舒服,提着人要去问问这是谁的女婢。”
杜从珍:“这是母亲屋子里的人。”
杜从宜:“我一个客人,不信侯夫人身边有这么猖狂的女婢。辱骂少夫人,和客人。”
杜从蕊这么泼辣能说的人,也被惊住了,她在大家族里摸爬滚打这么久,学的是明哲保身,学的是端着身份,是圆滑和不得罪人,不能去和下人们计较,更不能丢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