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78)
旧党维护的是开国对这些功勋的特权,赐予的荣耀,子孙的前程。
但官家现在要削减这些爵位,削减俸禄,削减对他这样的伯爵的俸禄,要子弟们自谋前程,不再优容文臣们。
动了旧党贵族们的蛋糕,旧党自然要反。
赵敬却不说话,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说吃着东西,静悄悄的。
杜从宜问赵诚:“你不是准备了生辰礼吗?要不今日就送了吧。”
后日是赵敬的生日,杜从宜一边惊讶于赵诚的冷静,他仿佛对这个世界只是冷静看着,一点不意外有这个结果。
但作为他的搭档,还是要要调节好气氛,可能是她从前的习惯吧,讨厌父母的低气压,家里调节气氛的永远都是她。
“来安,去房间里取那个红色的盒子。”
赵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给赵敬准备了生日礼物。
陈氏也凑趣说:“我倒是要看看,五弟送的礼物。等明年五月初五,我让你大哥给你还一份更好的。”
来安取了盒子,赵诚失笑,接过盒子,将东西递给赵敬。
是用上好的鸽血玉,雕的玉器三件。
赵敬看了眼底下的款,也夸了句;“五弟好手艺。”
赵诚摇头:“大哥喜欢就好。”
杜从宜生怕他这个榆木脑袋否认自己做的。
赵敬得了礼物,站起身说;“好了,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有事情要忙。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等人走后,赵诚笑着问:“娘子怎么知道大堂兄的生辰?”
杜从宜;“大嫂一个月前就在说了。”
赵诚笑笑,甚至不多问,夫妻可能久了就是这样,有了默契,互相都有不可言说的情绪。
第040章 老喷子
二房的喜事如期而至。
早上天不亮就听见外面有人走动,赵诚起的很早,他这个人就很神奇,平日里懒懒散散,整天在家睡大觉。但是遇上风吹草动,一天一夜不睡觉都精精神神,用来安的话说,赵诚是个办事很靠得住的人。
赵诚刚出门就看见总管事申伯忙里忙外,接亲的队伍要打发出门,内院里听着就热闹,他今日照例要陪着二房的客人们,但是他在外面和申伯说了会儿话,耽搁了时间,等到了二房,赵敬被大伯打发去陪客了,二房之前搞的规格太高,客人又多,尤其是有些官场上的朋友是冲着安平郡主来的,所以赵宗荣都不得不出来见客,尤其是宗室的亲戚。
赵诚反而被打发去北院陪老王爷,这个苦差事他是万万不想接的,但不得不去。
赵敬见他犹犹豫豫的,还嘱咐他:“祖父心情不好,你收着点脾气。”
赵诚:“放心吧,我今日一定哄着他。”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老王爷的几个妾室在唱曲儿,赵诚领着周全,问周全:“迎亲的队伍什么时候能回来?”
“怕是要到申时了。”
赵诚心想,他要哄这个活爷爷到下午,那可不一定能哄得住。
今天的大宴在傍晚,一直能闹到半夜,他结婚的时候就是这么闹了一天。
害得他叹了声气,抬脚进了院子。
他一进院子里就有女婢去通报了,等他进了游廊,几个妾室已经出来接他,赵诚赔礼:“祖父可好?今日外面乱,二伯让我来陪着祖父。”
那位阮氏年纪看*7.7.z.l着和邹氏差不多大,温柔笑说:“老爷这会儿正在听曲儿,五郎来的正好。”
赵诚在内宅里是个没脾气的人,对女眷们说话都十分和气,女眷们对他印象很好。
“那我今日就在院子里躲清闲了。”
阮氏身后几个女郎都笑起来。她们年纪并不大,阮氏年纪最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几岁,正是好年纪,陪着老王爷这样的人,可惜了。
赵诚听着她们几个说笑,一边意兴阑珊想。
老王爷见了赵诚就问;“你今日不在前院里陪客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赵诚:“二伯特意嘱咐我,让我陪着您。”
老王爷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听着对面的女婢弹琵琶,一边问:“前院怎么样了?”
“都挺好,大哥和三哥游刃有余,内宅有大伯母二伯母,还有大嫂二嫂和三嫂帮忙,一切都妥当。”
他说话可是谁也不得罪,不管有没有帮忙,全都算上。
老王爷就开始点评:“你大伯母料内宅是有能力的,办事也聪明,胜在年轻。敬哥媳妇不聪明,胜在听话,你媳妇出身低了些,做事拿不出手也正常,多和长辈们学一学,少耍一些小聪明就行。”
赵诚很想唾弃他。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但面上一派和谐,坐在他旁边听着琵琶,改问:“今日的喜酒,您什么时候过去喝一杯?”
没醒到老王爷看他一眼:“何喜之有?”
赵诚听的惊讶,只是用余光看他一眼,想问一问,但又怕他真的搞事情,他搞不定他,就装作没听见。
结果老王爷语出惊人:“钻营之辈,能攀上什么好货色?内帷女人裙摆之后的宦臣,也配!”
赵诚扭头看着他,一时间分不清他是真混账,还是假糊涂。
话说的这么有骨气。
老王爷眼可见的不痛快,但赵诚又不知道他哪里不痛快。
弹琵琶的女婢已经停了,老王爷皱眉又有些意兴阑珊:“这首词谈的不好,失了韵味,当年的宋行首的琵琶,那才是叫绝。”
阮氏笑着奉茶,逢迎说:“那是有名的大家,引儿岂敢和她相论。”
老王爷叹息:“那年的东京城,才是热闹,后来再也没有那时的人繁华了。”
赵诚略微知道,先帝是死在北面,和北方辽金起战。战线推到北面,官家登基这些年都在整顿财政,让朝廷缓口气,但当年的盛世,官家的祖父那一朝。那时北面还未起战事,那才是繁华盛景汴京城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