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10)+番外
谢玄奚闻言,冷淡抬眼:“苍叙,慎言。”
崔宝音敏锐地发现,他说这话时,正执一方素色绢帕,擦着衣裳上方才被江红萼碰过的地方。
她忽而一笑,拉着贺初窈的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而后气定神闲地吩咐采棠:“回府去把饕餮抱过来。”
饕餮是一只松狮,是去岁她娘亲生辰,爹爹特地着人去望州为她寻回来的礼物。刚送到王府的时候,她就发现小家伙看着小,但食量很大,简直像个小饭桶,于是在娘亲让她给小狗取名的时候,她就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养狗千日,用狗一时。能不能给她这个姐姐找回面子,就看饕餮的了。
贺初窈不解地问:“就饕餮那送到嘴边的肉被人抢了它都不急的性子,你让采棠抱过来有什么用?难道它还能去咬谢玄奚?”她握了握拳,“不如把擎苍放出来!”
她眼馋擎苍很久了,谁能不喜欢威风凛凛的大狗狗呢!
“咬谢玄奚算什么?能让他难受才是本事呢。”崔宝音眉眼弯弯,心情愉悦地回答她。
至于擎苍……还是算了吧,她怕把擎苍牵出来,把这群公子小姐们当场吓死。
她又不是什么魔鬼。
两人这边说着话,那边便有侍女寻来,婉声告知她们,宴席将开,其余宾客皆已入座了。
崔宝音点了点下巴:“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她甫一说完,折萱便先带着寄云去了宴上,在桌椅上铺了沉水绿八宝纹漳绒毯子后,又照例将桌上的茶盏碗碟汤匙筷箸都撤下去,换成了从府中带出来的一整套器具。
宴上众位宾客见着这一幕,已是见怪不怪。
容觉“唰”地一下,打开了折扇,挡在面前,微微偏过头对谢玄奚道:“你应当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场面吧?”
谢玄奚淡淡“嗯”了一声。
容觉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叹道:“那你得习惯一下,定京城就这么大,往后各家设宴,咱们与郡主多少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的场面,你估计还得见不少回。”
他说着,就忍不住想起当初第一回在承恩侯府上见着这幅场景的时候,他那时候还天真地以为这只是小郡主一时心血来潮,当然也有人不满,宴上高朋满座,个个非富即贵,为何偏她这般排场。
直到眼见着郡主十几年如一日地坚持,他们这些人的心态也从一开始的不解震撼变成了如今的尊重祝福。
毕竟定京城里勋贵子弟不少,多少家世平平门第不高的纨绔膏粱们尚且还有作奸犯科的恶行,而郡主出身如此显赫,却也只是摆摆架子而已,这爱好实在已经称得上朴素,他们宽容一些也是应该的。
他说完,才看见谢玄奚一脸波澜不惊,竟是半分惊讶也没有。
“你怎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停扇问道。
谢玄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已经落座的少女,眉眼细致而昳丽,像这时节经了春雨的海棠。身上红衣如火,却不及她艳色煌煌。
他收回眼,嗓音清淡:“只是觉得情理之中罢了。”
越漂亮的女人越麻烦。
他从他娘身上已经对此有了深刻的认识,见着崔宝音,只觉得她做什么他都不会惊讶。
崔宝音落座后,便专心等待着采棠将饕餮抱过来,没等一会儿,她便忍不住转过头,望了望不远处坐着的一个穿粉衣的小姑娘。
小姑娘眼眶微红,长相与江红萼有几分相似,正伤心地望着她。此刻欲哭未哭,看起来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
触及她的目光,小姑娘瞬时低下了头。
然而等她转回头,却又能感觉到她哀怨的目光。
崔宝音不耐烦地屈指敲了敲桌,转回头问折萱:“那是哪家的姑娘?”
折萱目光在众位贵女千金中一扫,便知道了自家郡主问的是谁,她正要答话,贺初窈却也在这时悄悄挪了过来,接过话茬答道:“她你都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有一回咱们去春荫河泛舟,有人折了枝桃花送给你。”
崔宝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倒是记得。”
头一回有人送她这么寒碜的东西,她想忘也难。
况且摄政王府里有成片的桃花林,她若想要,还用旁人送?府里下人得了她的吩咐,能将整片林子薅秃。
区区一枝桃花,委实入不得她眼。
“那送你桃花的,不是旁人,正是这位江小姐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那日的情景,恰巧也被这江小姐撞见了。听说为着这事,她很是伤心,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了一整天。”
崔宝音:“?”
“这么厉害?”
贺初窈哽住:“……这是厉害不厉害的事吗?”
崔宝音鼓了鼓腮,望着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却轻飘飘的:“是厉害啊,她竟然喜欢捡垃圾诶。”
有未婚妻还想招惹旁的女子,这不是垃圾是什么?
她说完,又看了一眼那位江小姐,总算从脑海的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她的名字:“江……云拂是吧?她和江红萼什么关系?”
贺初窈去年十月才回定京,背这些弯弯绕绕的人物关系用了好长时间,这会儿正是热乎的时候,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她是江家的嫡幼女,江红萼是她庶姐……不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江红萼,但不知道江云拂啊?”
崔宝音一本正经:“江红萼比她哭得好看,我从前有一回一见着江红萼哭,就记住她了。”
她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江云拂。
真可惜,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脑子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