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114)+番外
一则爹娘回京却也没有为从前的事责难她,甚至连过问也没有;二则她这些日子诸事都顺,凡有所想,就没不成的;三则……好吧,没三则了。
细说起来,倒真有一样事令她心里有些烦躁。
还是同谢玄奚有关。
她本以为他是个体面人,便是心悦她又如何呢?她说了不想搭理他,他便该识相地别出现在她眼前,为了不让他有偶遇到她的机会,这些日子以来,她竟是连门也未曾出过了,然而就这,居然也拦不住谢玄奚——他隔三差五便要送东西来,一开始还是让苍叙送,后来连一向讨厌他的堂兄崔照,似乎也被他灌了迷魂汤,居然也做了几回信使。
“那你怎么还照单全收了?我若是你,一定悉皆退还。”贺初窈捧着脸疑惑问道。
若是换做从前的崔宝音,什么奇珍异宝,通通摔打了也是常有的事。
崔宝音咬着唇:“我……”
裴信姝笑问道:“那他除了送东西来,可还做了别的?譬如到你府上拜访,亦或者知你今日出门,同你偶遇?”
崔宝音摇了摇头。
这正是让她烦躁的症结所在。
他若借机时时凑到她面前来,她自然有一千句一万句话要说,可偏偏他从上回之后,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
她真是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又觉得这人真是十分地讨厌。
她对他有意时,他只将她当做妹妹,等她厌烦了他,他却又钟情她了。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贱骨头。
“诶?那不是谢玄奚吗?”贺初窈偏过头,便望见楼下一道芰荷色身影,当即惊呼出声。
崔宝音问声,立时起身,两手攀着窗台探头往楼下望去,果然看见长街之上,如织人流中,独其一人,文质清癯,风流蕴藉。
“他是不是想来寻你?”贺初窈问完,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道理,否则怎么解释崔音音时隔数日第一次出门,她们就这么巧也看见了谢玄奚?
肯定是他得了消息赶过来!
“他是不是想来寻你?”
“我心悦你。”
茶楼沸反盈天,楼外长街车马喧嚷,而她站在这里,忽然想起那日他定睛看她,眉若远山,眼似桃花。
她忽然心跳得很快,又想,他看起来好像瘦了些。这么想着,下意识就要低头去人群里再度寻他的身影,没成想人却已经不在了。
崔宝音抿了抿唇,眼珠转了一圈,转头对两人歪了歪脑袋,道:“方才看下面有卖酥酪,看起来还不错,不如我去买来尝尝?”
裴信姝犹豫道:“……就不必了吧,这等小事,何须劳烦你去。”她说着就要偏头去唤身边的婢女跑腿。崔宝音见状连忙道,“不麻烦!我、我正好想下楼走走!”
她说完便提起裙摆“噔噔噔”跑下了楼,然而放眼四望,却始终不见人——也是,她在楼上尚且寻不见他,现今身陷人潮,如何能找到他?
她垂下眼,转身便要回茶楼,却不期然撞进一双温和眼眸。
“谢、谢玄奚?”
谢玄奚笑着颔首:“是我。”
他又问:“郡主是在楼上见了我,特地来寻我?”
崔宝音面色一变,怒目相向:“少自作多情了,谁是来寻你?我是要去买酥酪!”
她说完就要再次转身离去,孰料下一瞬,便再迈不开步子。她回过头,目光落到谢玄奚的手上,那骨节分明的一只手里,正拽着她的半截袖子。
她被谢玄奚这举动气得涨红了脸:“你给我松开!”
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谢玄奚温声一笑:“不松。除非你同我好好说话。”
崔宝音真是从没被人这样无赖纠缠过,偏偏她下楼本就是私心作祟,为怕丢人,连采棠折萱都没叫上,她这样一想,更觉得委屈,当下便红了眼,一脚朝他踹过去,小声啜泣道:“我还能同你说什么!”
“我真心待你,想讨你欢喜时,你却将我的真心弃若敝履,竟还同堂兄说,只当我是你的妹妹,如今、如今我不喜欢你了,你却要巴巴地缠上来,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人!你简直过分死了!”
谢玄奚淡淡点了点头,好脾气地问:“还有呢?”
“还有……还有,”崔宝音抽抽噎噎地一边哭一边想,势要掰着指头数清楚他的罪状,然而想了许久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记得一条,“我之前给你送了那么多的点心,你都不吃,你这样轻贱我的心意,我伤心极了!才不愿意和你说话!你给我放手!”
谢玄奚却只听得想笑,他拽住那薄锦衣袖的手一松一紧,崔宝音便被他捉着手腕提到了近前,而后又被他带上路边停驻的马车。
马车逼仄,两人挨得极近。
谢玄奚垂下眼眸,看着她迫不得已地朝他仰起脸,神情惊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当真么?”
崔宝音哭声一滞:“什、什么当真?”
谢玄奚轻笑着道:“音音当真是因为,我轻贱了你的真心,方才厌弃我,而不是因为厌弃了我,才抓着这样的借口不放?”
崔宝音这下连哭也忘记了,泪水披挂在脸上,眼睛瞪得浑圆,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下一瞬又飞快地错开了眼,看着自己被他捉住的手腕,哽咽道:“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当初戚玠也是如此吧,你其实早已经厌倦了他,却找不到正当的理由,好在他和姚惜蕊的事情出来后,你终于有了凭仗,于是顺水推舟,与他划清界限,断了联系?”他紧紧地盯着她,片刻后,眼眸微眯,又摇了摇头,“不对,恐怕姚惜蕊的事,也是你事先预谋,嗯?我说的是也不是,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