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141)+番外
裴信姝也道:“虽说他舍命救你,个中情意实在深重,然而女子婚嫁毕竟事关终身,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不要因了一时的感动便以身相许。”
崔宝音两手捧着脸:“怎么你们也这样说。”
“还有谁这样说了?”贺初窈盯着她,想知道还有谁和她们一样,英雄所见略同。
“我娘这样说了,谢玄奚也这样说了。”还有她爹。
她爹说得最难听。
“……今天这话我便权当没听见,等再过一月,你若是还没转变心思,再来与我说!你以为婚字为何是女字旁边添一个昏?那是女子昏了头。才想着婚嫁之事!你以为嫁了人你还能像如今这般自在?不说别的,就说你令府兵围寺这事,除了你爹,还有谁能给你压下去?”①
崔宝音向来是以一还十的性子,但看着她爹似乎真被她气得狠了,一句“那我娘嫁给你难不成也是昏了头”在嗓子眼里上上下下挤了半天,终究是没敢挤出来,甚至还乖巧地给她爹沏了盏茶:“说了这么多,爹您口渴了吧,不如喝口茶再继续?”
谁知这么一个举动,三句话,又刺激到她爹敏感的心脏,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她:“你现在就嫌你爹话多,往后若真是嫁了人,还认我这个爹吗?当初你尚在襁褓之中时,一眼没见着爹在你面前就要大哭,便是你娘来了也止不住,如今……到底是女大不中留了!”
……到底还是她娘更冷静些,只问她怎么忽然想起了这一茬。
贺初窈与裴信姝对视一眼:“谢玄奚怎么说的?”
崔宝音撇了撇嘴,想起他激动之后,一本正经地攥着她的手腕,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为你挡箭心甘情愿,并无所求,所以音音,你不欠我的,不要因为感动混淆了你对我的感情,更不必因此向我许诺你的终身。”
她觉得他讨厌死了,也笨死了。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她怎么会松口让他去提亲?
“你就是不想娶我!也罢,你不愿意,那就去换别人!松手!”她挣了一下,却挣不开,又看见他胸前包扎好的伤口竟隐隐开始往外渗血,更不敢动,直到听见他闷声一笑,才觉出他真正的意图。
正巧这时苍叙端着药过来,感到攥着手腕的劲道松了,她连忙也收了手,急匆匆扔下一句“我明天再来看你”便落荒而逃。
她红了红脸,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腕,“也、也没说什么。”
“那你是怎么想的?”裴信姝很好奇地看向她。
她玩心重,又喜新厌旧,贪图新鲜感,或许也有些手段,但比起谢玄奚这样的人来说,实在很有些不够看。
从前她就时常担心宝音会在谢玄奚身上栽个跟头,总以为两人迟早一拍两散,而谢玄奚想必不会甘心,却没想到如今竟是这般局面。
心里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好奇,谢玄奚究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竟能教她收了心。
崔宝音咬了咬唇:“昨天他中了箭后,我脑子一直很懵,强撑着将事情吩咐完,便陪着他上了马车,再没有旁的事能来分我的心,我就只能看着他……”她顿了顿,眼圈微红,“他当时真的流了好多血,我不敢和他说话,甚至不敢看他……我怕他就这么没了……”
可是天底下就只有一个谢玄奚啊。
没了他,谁再来给她收拾烂摊子,谁再来教训登徒子给她出气,谁再来给她抄书猎鹿?
也许还会有别人,可那都不是谢玄奚了。
她只愿意让他做这些事,只愿意让他牵着她的手,陪她泛舟游湖,吃市井吃食,只愿意给他打络子做披风。
她说谢玄奚愚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她又好得到哪里去。
裴信姝看她这样,心里软得不能再软:“好在他没事,你也别想这么多了。”
贺初窈也看得想哭:“还好他没事。”不然音音可怎么办。
三人就这么一块儿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先前还规规矩矩地坐着,后来崔宝音和贺初窈索性躺倒在榻上,只裴信姝仍旧形容端正。
崔宝音和她们说完了昨天的情形,又问她们之后容觉去清平寺的事。
“容觉到清平寺时,大理寺卿姜大人也一块儿到了,两人合力排查,果然从寺里揪出来两个可疑的人,不好说谢玄奚失踪是不是他们之中一人干的,但放冷箭的事,估计脱不了干系。”
“其中一个是被人指认,来时身边还有护卫,后来容觉带着人满寺找了个遍,再没找着他的护卫,不光如此,就连他的车夫也不见了踪影;另一个更是蹊跷,居然知道清平寺的密道,是大理寺的官差从山中小路将他截下来的。”
后来姜直他们到清平寺时,寺中人便知道了琼阳郡主围寺的真正原因和目的,偷盗御赐之物的罪名换成了刺杀朝廷命官,这锅扣在谁身上都要命,为了撇清嫌疑,更应该主动接受盘问审查。似后者这般私自从密道逃脱的行为,就没有人看了说不可疑的。
崔宝音按了按眉心:“我一会儿去大理寺看看。”
昨天她从侯府回来,还没顾得上这头。
虽说她知道父亲和容觉,还有宣平侯一系的人,肯定也都在查这事,但她不亲自过问,总不能放心。
崔宝音最后是和她们一道在迟芳馆里用过了午膳才出的门,却也没去大理寺,而是先往宣平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