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160)+番外
她好奇地看着他,这些年两人素无交集,也不知这时候他追出来是想说什么。
裴峥看她立在灯下,转头回望,扯唇笑了一下,忽然庆幸这时是在夜里。
不用持镜自照,他也能想象自己面上笑得有多难看,幸好她大抵看不清楚。他艰涩开口:“听说你与谢玄奚定亲了?”他怔怔地看着她,“你当真心仪他么?”
他停了一瞬,连忙又道:“我的意思是,若是他逼你……我可以帮你的。”
崔宝音笑了一下:“多谢五皇子好意,只是……”
一道清淡的嗓音接过她的话茬,“她若不愿,我又怎会逼她,五皇子多虑了。”
崔宝音惊喜地转过头,果然见着谢玄奚正停在她面前。
他说:“音音,过来。”
崔宝音慢吞吞地走过去,见他抬手,顿时警惕地往后躲了躲,恶声恶气地指着他的鼻子说:“我警告你噢,今天不准碰我,折萱花了好长时间才给我梳好的头发,你可不准揉乱了,还有我脸上的脂粉,你等下摸花了,我要被人笑话的!”
谢玄奚遗憾地放下手,复又看向裴峥,微微笑道:“谢某有些话要同未婚妻说,不知五皇子可否行个方便。”
他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在裴峥看来当真可恶。
他再度看向崔宝音,心中逐渐涌起后悔与不甘。他一直以为她玩累了就会收心,于是始终按捺不动,却没想到还没等他向她表露心意,她竟就已心有所属。
直到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之后,谢玄奚面上笑意方才微敛。他眯了眯眸,没想到五皇子竟也对音音存着不一样的心思。
他垂下眼,神情温和:“从前竟不知音音与五皇子竟也熟识。”
崔宝音眨了眨眼:“算不上熟识吧,也就只有我小时候在宫里小住的那段时日,我们常在一起玩,后来我出了宫,我们便没什么交集了。”
至于裴峥为什么说这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她也觉得很费解。
她顿时惊恐地看向谢玄奚:“不会是他看见你来,特意说这些话,想离间我们吧?”
她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些人的。
谢玄奚默了一瞬。
准确来说,是他听见裴峥心怀不轨,这才显出身形。他一早便猜到宝音会从宫宴上偷溜出来,于是在这守株待兔。
没想到,不仅抓着了兔子,还抓着一只别有用心的狼崽。
不过,不足为惧。
他轻笑一声:“兴许是这样,音音委实聪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说罢,从袖中掏出一张描金红封:“给你。”
“这什么?”崔宝音一边问,一边将红封接过来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薄纸,不像银票,反而像是……房屋地契,想到这里,她手抖了抖,下一瞬便听见谢玄奚温声答道:“压岁钱。”
“你不是喜欢去春浦山跑马吗?我在那儿给你置办了一处宅子,春日里你去了那边,便也能有处歇脚的地方。”
这人真是……
崔宝音不知道怎么说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哪有人除夕夜就封压岁钱的。”她咬了咬唇,“我都没给你准备年礼。”
也不是特意没准备,只是她还没想好要送他什么,打算今晚回去在私库里慢慢挑呢。
谢玄奚弯了弯唇:“不用给我准备,你开开心心的就好。”
她已经是他此生能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得她垂青,实他之幸。除了她之外,他再无所求。
“我想做第一个给你封压岁钱的人。除夕夜兴许是太早了,可我又怕若是到了明日,我们宝音就无暇顾及区区一个谢玄奚了。”
崔宝音弯起小腿踢了他一下。
说得好像她是什么薄情寡幸的负心汉一样。
她轻哼一声:“少装了,你明明清楚,也不是谁第一个给本郡主封压岁钱本郡主都要收的。”
垂拱殿内忽然有人声喧嚷,崔宝音循声望去,“宴散了,我得去拜别帝后还有太后娘娘了。”
她说罢,便急急往垂拱殿跑去,不出五步,又回过头来,低声快语:“明日见谢玄奚。”
谢玄奚讶然一笑,明知她已经跑远,再听不见他说话,仍旧低低道了声好。
明日见。
拜别了帝后与太后,崔宝音便同爹娘一道坐轿辇出了宫,再乘马车回府。辘辘的车马声催得她昏昏欲睡,但她到底强打起精神,待回了迟芳馆,匆匆洗漱后才躺回床上。
小睡了不过一个时辰,她便被渴醒,起身饮了盏冷茶,又问在耳房里守岁的几个婢女:“什么时辰了?”
抱雪挑了帘子进来答道:“回郡主,才亥时呢。”
崔宝音捧着茶盏,想起来今日在宫宴上,太子妃说太子今日佩着的荷包,是她成婚前绣的,没想到太子竟一直佩在身上。
她轻咳一声,唤抱雪:“把我的针线笸箩拿来。”
“这么晚了,郡主要这个做什么?”抱雪一边去拿笸箩一边问道。
崔宝音将长发挽起来,随意插了支簪子固定住,“睡不着了,不如和你们一块儿守岁,顺便做点针线活玩玩,就当打发时间。”
抱雪不疑有他,笑着将笸箩端过来,又道:“那我去把她们也叫进来,陪郡主说说话。”
崔宝音随口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要给谢玄奚绣个什么花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