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60)+番外
崔宝音才不知道这些事。
她也不关心。
她最近全部的心思都扑到了香云居上。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看重这绸缎铺。
“绸缎铺一月的进项顶多几百两,刨去铺子里各类花费,一月能剩下百两出头已经算不错,这点钱,还不够我一身行头。”迟芳馆里,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去舀对面裴信姝碗里的冰饮。
贺初窈倒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惹了崔音音生气,一天能递三回帖子到摄政王府,然而却从来没得过回信。
裴信姝问她:“那你这么在意铺子的事做什么?还有阿窈,你真打算不理她啦!”
“我、我也没想过不理她!我就是想晾一晾她!”提起这事,崔宝音仍旧生气,“谁让她就知道看徐青驰,都不关心我!”
第37章
“至于香云居的事,”崔宝音沉吟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开口,“晴娘后来又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那浣花坊背后的东家是位年轻夫人,不知是什么出身,只知道那浣花坊前不久还是一家酒楼,后来经人接手,才成了绸缎铺。”
再者,那酒楼原本生意也不差,虽不说整日里客似云来,但因楼中请的厨子各有几道旁人学不来的拿手菜,是以也能拿捏着食客的胃口,一天下来光回头客就能有几桌,也算热闹。总之是不至于到开不下去,要将铺子转手的地步。
晴娘得知这事之后,又差了人去仔细巡问,才挖出来内里:是有人用高价逼着掌柜的将铺子出了手。
而这人是谁,也不难猜,无非就是浣花坊背后的东家,那位不知名姓的年轻夫人。
她皱着鼻尖点评道:“遮遮掩掩,藏头露尾,一副鼠辈做派。”
可这偏偏是冲着她来。
她即便不想与其争个长短,却也容不得有人这样挑衅。
裴信姝点了点头:“是不是你曾……”
她说到一半,自觉不该说,舀了一勺杨梅饮喂到唇边,将未尽之言一块儿和着咽回了肚子里。
崔宝音最不喜欢有人话说到一半不说了,赶在裴信姝要将勺子搁回碗里之前,她伸手盖住裴信姝面前盛着荔枝露的桃红色玛瑙碗:“把话说清楚,不然不让你放!”
裴信姝叹气:“我本想问,是不是你曾得罪了什么人,但是又想了下,这些年,你得罪的人还少吗?顺着这条思路往下查,那得查到什么时候?”
崔宝音吐了吐舌头,悻悻地撒开手,不说话了。
但她又忍不住想,那能怪她吗?
才不怪她,分明是那些人太讨厌。否则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和他们过不去?
“那你准备怎么做?”裴信姝又问。
这崔宝音是早就想好了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规矩和道理,浣花坊让利折价,短时间来看肯定获益不少,但日子一长呢?她们能吃得消?”
做生意可没有便宜的,铺子的租金,伙计的月银,货物的成本,还有铺子里的装潢摆设,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样就散出去了。想要回来却没这么简单。
同样的一匹彩绢,香云居卖一两银,浣花坊只要五百文,这样的价格,她们能卖多久?日后倒也能提价,但那时谁又肯买她们的账?不提价,又想赚回本钱,那就只能以次充好。但以次充好这样的事,只消做一回,浣花坊所有的经营就会功亏一篑。
“且走着看吧。”她笑道,“不说这些,我给香云居画了些花样,你帮我看看?”
裴信姝听了也掩唇笑道:“真难为你这般上心,还亲自画花样。”
说是不在意,但到底不服输。
两人选罢了花样,崔宝音便令人将图纸给晴娘送去,又问裴信姝:“去望江楼坐坐?”
已过芒种,定京城里天气渐热起来,望江楼于是新设了时令宴,每宴依循时令,荤素汤羹乃至于点心果脯都有定例,除此之外也可以单另点菜。
崔宝音吃过了望江楼的药膳,对他们的时令宴也有些兴趣。
裴信姝说好,朝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
不多时,两人出了王府,贺初窈也在这时匆匆赶来。
她立在阶下,可怜巴巴地仰着脖颈望着崔宝音,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崔音音,你别生我气了成不成?”
崔宝音别过头,不理她。
但也没说别的。
贺初窈大着胆子上了台阶,去扯她的衣袖,又将自己新买的一只玉雕小兔捧在手里,殷勤地呈到她眼前:“你看这只小兔可不可爱?我见着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你了。”
为着这只兔子,她还和太仆寺上牧监的千金打了一架,后来听说她看中这小兔是想送给崔音音赔罪,那位小姐还嘲讽她想巴结郡主也不知道送些贵重的礼物。
气得她又把人骂了一顿。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
她刚回定京的时候,所有人都看不起她,觉得她举止粗鄙,又不通文墨,就连她嫡亲的哥哥也觉得带她出门丢脸,应承了母亲的吩咐将她带到宴会上便撒手不管。后来她被几位官家小姐围住,“听说乡下人都生得一双巧手,会用草编东西,你也编给我们看看,好吗?”
如果她们是诚心的,贺初窈自然是很乐意编给她们看。她会用草编蝈蝈,编得可像了。
可她们只是想看她的笑话。
如果是在乡下,她大可以将人推到水里,反正谁的拳头硬谁的话就管用,大人来了也不好使,谁让是她们欺负她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