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64)+番外
谢玄奚也在?
她翘起唇角,叫住了裴信姝:“我陪你一块儿走走。”
裴信姝哪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她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果然,两人一进了府,正好撞着容觉与谢玄奚出来,崔宝音立时便走不动道了。
裴信姝向表哥见了礼,容觉匆匆应了一声,仍和谢玄奚说话,神情懊恼:“我也没想到那方端砚会被底下人打碎了,真是对不住你……”
崔宝音竖起耳朵,听见这两句,眼巴巴地望着谢玄奚,就要开口。
看懂她的神情,谢玄奚微微笑着对容觉道:“不妨事,一方砚台而已,我再去寻就好了。”他说完,见容觉眉头一点不松,又宽慰他道,“其实也不一定是要端砚,我那儿早前收了一方歙砚,倒也能拿出手。”
话虽如此,可说好了要将端砚送他,如今却碎了,容觉终究觉得不好意思。
谢玄奚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才看向崔宝音:“适才我在来时路上好似落了东西,不知郡主可否得闲?”
容觉闻言,立时抬起眼来:“落了什么东西?要紧吗?我陪你一块儿找找!”
裴信姝看不下去,唤他:“表哥,我昨日作了一幅画,却觉得好似缺点什么,表哥若是得空,不妨帮我看看?”
她这样说着,总算是将人请走了。
崔宝音朝她眨了眨眼,随着谢玄奚出了府,才道:“我有端砚呀!你若着急要用,不如便同我回摄政王府,我亲自去取来给你?”
谢玄奚静静地看着她,而后拱了拱手,眉目微垂:“多谢郡主好意,只是不必了。”
“为什么?”崔宝音面上笑意微顿,不明白他怎么会拒绝她。
他不是有用吗,为什么不肯收?
是不想欠她人情?
谢玄奚温声道:“私相授受,实是不该。”
他没拿她说的话当过真,原也不打算理会,只同她保持正常的交际往来。然而方才在望江楼里,隔着一道屏风,他一边处理手上的政事,一边却是想通了:还是得找个机会说清楚才行。
如此,对她才好。
便是因为他没有同她说清楚,她才醉着酒也找过来,竟是半点也不怀疑他的为人。
幸好是他。
还好是他。
换做旁人,谢玄奚委实不敢想。
也正因此,他才觉得,该教她明白他的心意。
也让她知道,该对人生有防备之心。
他说罢,看着她面上神情淡淡,既不气恼也不难堪,语气更温和了一些:“郡主若是无事,微臣便先回去了。”
他知道她听懂了他的意思。
崔宝音幽幽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半晌,才转回头,抿着嘴唤了声采棠。
待上了马车,她才想明白谢玄奚的话。
谢玄奚难道就一点不喜欢她?她才不信。
她听采棠说了,她原本趴在桌上睡觉,睡熟了之后,是谢玄奚怕她醒来胳膊酸痛,开口让折萱进来,和采棠一起,将她抱到榻上去的。
想到这里,她掀了帘子,唤采棠:“回去到库房里找一下我的端砚,送到宣平侯府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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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奚回了府里,便见着书房窗下那一尊青玉的玉壶春瓶,几枝山茶在瓶中错落地开着,映得窗纱一片红云。
他垂下眼,唤来苍叙:“这玉瓶如何在此处?”
苍叙看了一眼,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记得这玉瓶自从郡主送来,就被他收进库房里了,怎么好端端的,又被人拿了出来。
他心思一转,想起了管事。
管事这几天正从他这儿取了单子去,说是要清点库房。
谢玄奚听他说罢,屈指敲了敲桌:“下去问问,找到之后将人打发了。”
书房是重地,寻常下人未进允许怎可私自擅入。
苍叙道了声是,又迟疑地开口,“会不会是什么人派来府上的……”
谢玄奚摇头:“不是。”
他检查过,书房四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苍叙这才松了一口气,又看向窗下那尊玉瓶:“公子若是不喜欢的话,那我拿下去?”
“罢了,”谢玄奚凝眸片刻,道,“放那儿吧,把山茶换了便是。”
苍叙应了一声,去外头池边掐来一把菖蒲放进瓶中,这才下去,笑意吟吟地找到管事。
管事正在与账房先生一块儿对账,见他来了,连忙迎出去:“小哥怎么得空过来?是公子有什么吩咐?”
苍叙笑道:“是我见着书房窗下多了一瓶插花,便想着过来问问,是谁有这般巧思。”
管事“啊呀”一声,“这我也不清楚,明蕙,”他转过头,唤了声在外头立着的婢女,“今早我身子不好,去库房清点是你帮的忙,公子书房窗下放着的瓶花是你送去的?”
名叫明蕙的婢女闻言,红着脸抬头:“是、是奴婢。”
苍叙点了点头,转过脸看向管事:“是家生子?”
管事不明就里,答道:“是月前才从牙行买来的。”
他是在雍州的老人了,后来陛下赐了府邸,侯爷念着他是定京人氏,便让他们一家回了定京看门护院。六七年里,府中也只得他与老妻。直到今年春,知道了世子要回京,他才张罗着去牙行买了奴婢仆役,灶头娘子,又另聘了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