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想要什么都会搞到手(74)+番外
“这是什么?”席间有人望着荷花盏中的糕点,好奇问道。
崔宝音眉眼弯弯地答道:“是红豆薏米糕,寻常人家里做这糕点,是将红豆粉与薏米粉混在一起,但我觉得将它们分开,做成这样会好看一些。”
众人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做法,听她说罢便忍不住要尝一尝,唯独贺初茵眼睑低垂,小口地品着沁了荷香的六安瓜片茶。
直到宴席散去,贺初茵桌案上,那一枚红豆薏米糕,也仍旧原模原样,半点未被动过。
崔宝音歪过头唤折萱:“你觉不觉得,贺三小姐好似落了东西在咱们这儿?”
折萱会意福身:“那奴婢这便去将她请回来。”
崔宝音“嗯”了一声,“将她请去花厅罢,”她说完,又对贺初窈叮嘱道:“你先去花厅,一会儿就在屏风后听我们说话,听着什么都不许发出声响。”
她神情郑重,看得贺初窈也正经起来,她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我保证不发出声响!”
崔宝音哭笑不得地将她的手按下去,叹气道:“可惜阿姝没来。”
不然今日她能瞧见好大一桩热闹。
不过也没事,等她回头说给她听就是。
崔宝音慢吞吞地到花厅时,贺初茵已经在厅中等了许久了。
郡主身边的婢女来寻她时,她先确认了一番,并没见有什么东西遗失,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随着婢女到了花厅。
却没成想等了许久,也不见郡主来。
她忍不住开口问婢女,婢女却只说具体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还是等郡主来了再说。
贺初茵只好沉住气,继续等崔宝音。
好在总算是等到了。
见着那一抹松花黄的身影出现在厅前,贺初茵立时站起来,朝她唤道:“郡主。”
崔宝音唇角微扬:“贺三小姐。”
她目光清亮,让贺初茵几乎有种在她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不自在地避开崔宝音的目光,声音微轻:“听闻郡主拾到了我的东西,不知是……”
崔宝音“啊”了一声:“那个啊,”她拖长了尾音,笑眼盈盈,语气诚恳,“我骗你的。”
贺初茵:“……什么?”
崔宝音去到主位上坐下,朝她眨了眨眼:“方才席上我见三小姐一点没用那红豆薏米糕,是不喜欢?”
“没、没有,”贺初茵声音微颤,很快便镇定下来,抬头望着她,轻声道,“只是我近来胃口不好,浪费郡主一番心意,实是对不住。”
“怎么会胃口不好呢?”崔宝音微微蹙眉,“请大夫看过了吗?正好,我们府上的府医最善调理脾胃。”
她扬声就要唤采棠去请府医,却被贺初茵急切打断:“不用了!”
或许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急切,她抿了抿唇,又缓和了语气:“我已请大夫开过药了,正喝着呢,不必劳烦郡主了。”
抬眼望见崔宝音似笑非笑的一双眼,贺初茵只觉如坐针毡,就在她终于忍不住要起身开口告辞之际,却听得上首少女声音柔婉,语气轻淡地问道:“是不必劳烦,还是不敢劳烦?”
这一番机锋磨得贺初窈在屏风后都快打哈欠了。
这些字她每一个都听得懂,但怎么就是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她揉了揉眼睛,继续凝神静听。
贺初茵缓慢地捏紧了手心的帕子,咬着唇强颜欢笑道:“郡主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郡主的意思。”她站起身,微微一欠,“想来郡主并未拾得我的东西,如此我便先回去了。”
她说罢,又是轻轻一笑:“说起来不怕郡主笑话,定远侯世子,这会儿应当还在外头等我。”
崔宝音也笑:“那你珠胎暗结的事,江世柏也知道吗?”
她语气仍然轻轻淡淡,然而听在贺初茵耳中却不亚于平地惊雷!她微微瞪大了眼睛,连遮掩都忘了,只直直地望着她:“你……你怎么会……”
分明花厅里四面透风,外面又有花木笼罩,她穿着轻薄的罗衫,身上甚至还觉得有些凉意,背后却忍不住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穿堂风打在她身上,汗意消去,余寒不减。
她望着座上少女明艳秾丽的眉眼,唇瓣几乎被咬出血丝:“郡主若是心慕世子,大可去讨他欢心,何苦在这里为难我!”
事到如今,她仍然以为崔宝音是因为江世柏的缘故,才会待她不同,又指出她怀胎之事。
崔宝音闻言,面上笑意冷下去的同时,抬手便将手边一盏冷茶泼向贺初茵,待见到她发丝湿淋淋地贴在脸上,神情惊愕,眼睫微颤之时,她方才将茶盏重重放回桌上,冷眼睨她,淡声问道:“现在清醒了吗?”
江世柏?
她是得了失心疯才会心慕他。
贺初茵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
崔宝音不耐烦听她说话,屈指敲了敲桌,开门见山地问道:“撺掇姨娘催逼家里给阿窈相看定亲,是你做的吧?怕月份大了肚子显怀,到时候还没嫁进江家便声名狼藉,又舍不得孩子,怕落了胎便拿捏不住江世柏,所以才想出来这么个馊主意,想等嫡姐出了阁便顺理成章带着腹中胎儿一块儿进江家的门?”
她起身行到贺初茵面前,鼓了鼓掌,捏住贺初茵的下巴,令她无可躲避地对上自己的目光,轻声赞叹道:“好算计啊贺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