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13)
李希言本就厌恶二人行事,语气都变得阴恻恻的。
“非死者家属无权过问!”
葛渊急得脸都红了。
“大哥虽然和我们没有血缘,但是和亲兄弟无异!明明毒都验出来了,大人为何还非要毁坏尸体!”
“没错!大哥就是我们的亲大哥!”张山跟着振臂一呼,“不能让你们毁坏尸体!”
漕帮的人重义气,一时也被煽动得喊了起来。
“放肆!”李希言一掌轰开了大厅正中间的大香炉。
香炉四分五裂,发出爆鸣之声,让人听得耳心发疼。
呼喊声瞬间停下。
“国有国法!你们漕帮真是好大的胆子!先是把人给私自上了枷锁,一次又一次干扰官府办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律法二字!”李希言把今日积攒的怒气一并撒了出去。
理智回笼,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板着脸问道:“邬全义的死本就疑点重重,你们阻拦我们调查真相就是在帮助真凶逃脱。你们,对得起你们老大吗?”
容朗也对着葛渊开始攻击:“你怎么不满大街地去认干爹干娘?别人亲闺女还在轮得到你说话?”
一直站在一边的邬欢突然转身,对着漕帮的人朗声道:“各位叔叔伯伯,我邬欢是你们看着长大的,请问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弑父的白眼狼吗?”
她说得眼泪直淌,漕帮的人亦是触动。
“我只想找出是谁杀了阿爹……”
第7章 对证 “剖验,能行吗?” ……
“剖验,能行吗?”
李希言看着一脸正经的容朗,语气带着些许的不信任。
只是验证尸体表面,就连稳婆都能胜任,可剖验就很难了。
容朗强调道:“我真学过。”
“我帮你打下手。”李希言知道这次也是避无可避,只能也戴上了验尸的手套。
“别急。”容朗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举起双手:“李少使,帮我把这围裙的带子系一下。”
李希言也没多想,直接上手,快速地给他打了个结。
动作快到准备做点手脚的容朗算盘落空。
“李少使手脚真快~”
李希言已经站在尸体前,根本没看见他气得发青的脸。
“动手吧。”
容朗白生了气,还得乖乖听话,老老实实站了过去。
“怎么剖?”
“我想要看看他的肺和肠子。”
“肺?”
“你先剖。”
容朗不再追问,直接左肩下刀,横着切过去,接着在横着的刀痕中央向下切开……
李希言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却还是抿着嘴唇,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尸体。
容朗眼风一瞟,侧了侧身,正好挡住她的视线。
真是逞强。
“你挡到了。”李希言碰了碰他的后背。
“啊?”容朗假装一脸恍然,“等一下啊,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动。”
然而等他完全剖开死者的胸腹后,他也没有站回去。
“肠子没有黑也没有粘连,非常正常。”
“那肺呢?”
“水肿,还有积液……”容朗豁然开朗,“哮病!邬全义是死于哮病发作。”
李希言语气轻松。
“缝好吧,有这个结果就够了。”
容朗手上动作不停,话也不停:“不需要再验验吗?有诬陷邬欢下毒的事情在,邬全义哮病发作致死就肯定不是什么意外。还是你知道凶手是谁啦?不过也是,多半就是那个张山和葛渊,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而且佛堂是从里面上锁的,门窗都被锁住,做完案的凶手怎么出来?”
等他叨叨完,李希言才回答道:“左不过是一些手法罢了。你别忘了,我们最开始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这,才是邬全义真实的死因。”
“案情已经查实。邬全义死于突发的哮病,并无中毒迹象。”李希言不疾不徐地宣布了结果,“邬欢无罪。”
“那您的意思是……无人谋害先父?”邬欢带着怨毒的眼神隐秘地投向了张山和葛渊。
李希言走近她,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安抚道:“令尊被发现时门窗是从里面锁住的,若真有人作案,那他如何能从室内出来呢?”
邬欢看着对方饱含深意的眼神,忽然想到了什么,垂下首,低低“嗯”了一声。
“不过。”李希言松开手,抚上她的肩膀,“这案子到底还要个了结,你带着最亲近的几个仆人跟本官回去做个口供。”
邬欢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应下,立时点了几个人。
反应确实快。
这个女子果然不一般。
李希言稍稍抬眸看了一眼张山和葛渊。
“你们有意见吗?”
二人对视一眼,暗自咬牙。
“恭送李少使。”
被带回王府的邬欢一行人一进院子就看见了抓捕的船工。
船工怨恨的眼神让邬欢很是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认识这些人的,他们都是漕帮的手下,怎么会被绣衣司给抓了?还这样看着她?
“邬小姐。”李希言介绍道,“他们就是六月十七那日劫杀船只的犯人。”
“不可能!”邬欢很是激动,一把捏住了李希言的小臂,“李少使!他们都是漕帮的人,普通百姓,怎么会去劫杀船只呢?”
“还不是你爹骗我们去的!”年纪最大的船工突然朝着邬欢大吼,就连在旁边辖制他们的卫川都差点来不及拉住他,“我们有啥对不起你们的,你爹要骗我们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
“不可能……”邬欢松开手,呆呆地摇头,不住地否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