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195)
容朗扫了一眼:“是康王的人啊……”
“你怎么不吃?”李希言盯着他。
“我不爱吃甜的。”
李希言挑出一颗橙黄的:“这个酸。”
容朗低下头,一口咬住。
指尖传来热热而柔软的触感。
李希言飞速缩回了手。
这人不知道用手拿着吃吗?非用嘴叼?
“李少使怎么知道我爱吃酸的?”容朗笑眯眯的问她。
“你不爱吃酸?”
容朗摇头:“李少使,你又在逃避问题了。”
李希言沉默地看着窗外,看似稳如泰山,只有过快的进食速度暴露了她内心的一点点慌张。
自己哪里舍得有一点点让她不舒服。
“我们来说说康王的事情吧。”容朗自然转移了话题。
“传言,康王的性子很是温和,是个只爱舞文弄墨的闲散王爷,其门下的宾客也多是文士?”
“确实如此。康王是先帝的叔叔中年纪最小的。他十岁时,先帝就登基了,也因此,他从来没有淌过浑水。”
“那他当时为何谋反?”
容朗摩挲着手里的信纸。
“哥哥说过,康王的舅家遭了先帝坑害,他虽怀恨在心,但是因为胆小谨慎一直也就忍耐着。参与谋反……主要还是被裹挟了。”
“裹挟?”
这是一个新奇的说法。
“具体如何我也不甚清楚。哥哥说他去审问康王时,康王一直喊冤,说自己本无反意,是渤海王拉他下了水。还没等哥哥细问,康王一家就被先帝赐了毒酒,而康王一党……因为绝大部分人都并无实权,也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大部分是发配边疆,算是判得最轻巧的。”
发配和流放看似相同实际区别很大。
流放一般都是有期限的,到了时间就可以回乡,算是刑期结束。
可是发配就没有期限。
犯人被发配后将要终身边疆从事最苦最累的劳作至死,和奴隶没有多大的区别。
还有一种情况,更为严重。不仅是犯人本人,还要累及其子孙。其后世世代代皆要在边疆劳作。
至于,这些人会不会逃走……
基本不可能。
其一,在被发配的途中,这些犯人都会被戴上几十斤的枷锁,再加上每日的步行,这他们根本无力逃脱。
其二,犯人被发配前,脸上会被刺字,刺字的内容就是犯人所犯罪名。这让他们根本无法掩盖自己的身份。
其三,即使犯人用什么法子掩盖了自己的身份,他们也无法取得路引,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被发配的人,即使真正逃脱,也只能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下,见不得光。
要么落草为寇当土匪,要么就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有口饭食。
如此一看……
容朗说道:“幕后黑手的家人被判死刑的可能性更大些。”
“发配的也不能略过,一个个查过去。万一是逃出去的……”
“真好,这事情也算是有了新的线索。”
容朗轻松的呷了一口茶,继续看着信上未完的内容。
“咦?什么叫做南郊小宅起火,其中之人不幸丧生?”
“南郊……小宅?”李希言嘴巴张了张,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容朗抬起头,拿着信的手一送。
对方的脸色已经煞白,漆黑的双眼直直看着前方。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容朗看不透,但是他能够感觉到,里面有悲伤。
“姐姐?”他等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喊了一句。
可此时的李希言却什么都听不到,她的耳边只有轰鸣声,还有木头被火烧裂开的声音。
噼啪,噼啪……
不停地响着。
她甩了甩头,霎时间,天旋地转。
“姐姐!”
第98章 愿新年,胜旧年 屋内,李希言……
屋内,李希言躺在床上,面容平静,似乎陷入了安眠之中。
“王爷,少使是这次受了伤吗?”苗青急切地问询着。
容朗本来坐在床边,听见他说话才站起身,将床帘放下。
“没有受伤。”
他犹豫了一二,将事实和盘托出。
“国师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说是南郊小宅起火,里面的人死了。”
对方是跟着李希言时间最久的属下,也因为无亲无故,和李希言最是亲密。
他希望能够在对方哪里得到一个答案。
“南郊小宅?”苗青摇头,“没听少使说过呀……”
容朗有些失望。
自从明确了李希言的身份后,他暗中调查了很久,可是也没有查到过任何和南郊小宅的事情。
“今日之事,让他们都不要多问,就当是李少使太过劳累。”
苗青也知道李希言的性子,应了下来。
“劳烦你了,你先去休息吧。”容朗勉强笑了笑,又坐到了旁边的榻上。
他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一脸疲惫,一身紫色锦衣也皱巴巴的,哪里还有平时里打扮得精致讲究的模样。
屋内只有二人在,李希言还睡着。
其余人都在外面等着。
苗青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对少使这样好?”
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的。
更何况还是豁出性命的好。
容朗背靠在榻上,姿势松弛。
“因为我心悦于她呀。”
“为何?”对方没有架子的样子让苗青有了追问的勇气,“王爷与少使相识不过短短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