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刑(探案)(197)
这两桌子菜都是行宫的人准备食材,绣衣使们自己做的。
关风和不会做饭,都是愿意出力气:“这菜有一半都是我切的。”
作为掌勺的苗青挺起了胸膛:“这几个大菜都是我做的。”
卫川不甘落后:“我负责摆盘。”
方淳迷茫地“啊”了一声。
他好像啥都没做。
“没事儿啊方哥,这次去查平南侯家的产业,你最辛苦。”钟力给他倒上酒,“好好喝一杯。”
“让让啊!最后一个菜!”
众人都已经到齐了。
李希言先是给每人发了过年钱。
“总是辛苦你们,过年都没法回家。”
卫川说了句大实话:“在家多没意思,从腊月开始相亲相到正月。”
出来自由不说,好有个好名头——出公差!
其余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容朗见状忍不住问道:“诸位都没有成家?”
年纪最大的关风和:“怎么?很奇怪吗?”
容朗眼神瞟向钟力。
“咳……”李希言悄悄扯了他一下,“钟力最小,明年才满十八。”
容朗眉毛拧了起来。
看上去胡子拉碴的……
瑞王操心:“可是其余人也都没个心仪之人吗?”
绣衣使们兢兢业业的,怎么能连家都没成。
“忙。”
绣衣使的出身复杂,像卫川这种才是少数,一大半都是无父无母的人,剩下的都是家在外地,没父母操心,一天到晚又忙个没完,有时间也都是休息玩乐。
见瑞王一脸要摩拳擦掌的表情,李希言继续说道:“绣衣使身份特殊,若与王公贵族缔结姻亲并非好事。”
瑞王一下熄了心思。
酒过三巡,李希言浑身又开始酸痛。
容朗看了一眼四周。
绣衣使们都各自玩儿得高兴着呢。
有的在行酒令,有的在投壶,还有几个要跳什么胡旋舞让卫川给他们伴奏,连张锦也被拉着在那边玩儿牌……
他小声说道:“我让人把这儿的温泉池子都弄干净了,你去泡一泡吧?”
李希言正难受得紧,自然是应了下来:“好。”
温泉池子被草编席围了三面,只剩下一面正对着下方的洱海。
硕大的明月高悬空中,月光明亮,将视野内的范围照得清清楚楚。
天上忽然飘了雪,雪白的,一片片的,在空中飞着,像是羽毛一般轻柔。
“姐姐……”声音小小的,隔着草席从隔壁传来。
温泉的热度有些上脸。
“王爷?”
“嗯……肩膀有好一点吗?”
热气熏蒸出藏在皮肉下的冰凉凉的寒湿。
“好多了。”
“我可以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不确定的用词,算得上卑微的语气。
李希言心尖传来熟悉的刺痛。
他不应该这样和她说话的。
“不是什么大事。”
比起……其他,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嗯?”
“我的母亲去世了。”
“她还在世?”
容朗很是意外。
他记得她的父母都命丧在当年那场大火里了。
或许是草席的遮挡,让人少了那份窘迫的情绪。
“在的。因为……她性子古怪,师父怕影响我的仕途就一直让她在南郊将养。”
“老国师的决定没有错。人生在世,都是应该以自己为先。我小时候有个朋友和我一起读书,歪解了一句诗,倒是说的很有意思。”
李希言脱口而出:“‘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沉默持续了片刻,容朗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尾调从隔壁传来。
“是啊。她说抛弃我的人就应该把他永远甩在昨日,让我心里烦恼的,就要让他天天有很多烦恼。”
“这样看来我还要多谢那个纵火之人。”
“此人弄巧成拙,应该会恼羞成怒。”
“话虽如此说,可是他的目的终究是想让我烦恼。”
“李少使想给他找麻烦?”
“那人太闲了,才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李少使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除了那个幕后黑手还能有谁?毕竟连王爷都很意外我母亲还在世的事情。”
容朗心虚了一下,尴尬地笑了两声。
“只是王爷似乎并不意外我的态度?”
“反正你永远不会有错。”
李希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音。
心里所剩不多的一点抑郁随着温泉的热气飘下了山。
第99章 北上凉州马蹄青 过完年,一行……
过完年,一行人急着收拾了东西准备北上。
李希言正在屋内盘点刚刚才去南诏王宫领回的贡礼。
容朗放下蒙望书呈上的折子:“这些东西还是交由其他的人护送?”
“嗯……”李希言坐了下来,“这些东西倒是个个贵重。”
“那个珊瑚璎珞,嫂嫂肯定很喜欢。”
“皇后殿下生得白,戴这个确实好看。”
“蒙望书倒是聪明。知道该讨好谁,六箱,有五箱都是女子用的。”
“陛下登基多年,后宫只有皇后殿下一人,其中情分,他自然明白。”
“少使,凉州军营来信。”苗青窜了进来。
“是周彻?”
“周彻!”
坐着的二人异口同声,但是语气完全不同。
一个是疑惑,一个是明显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