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她恃宠而娇(63)完結
周沅白神情冷淡,闻言不耐烦地挑了挑眉峰,低头瞧一眼她魂不守舍的神情,白净细腻的肌肤已经被他捏得泛起绯红,上面绒绒的汗毛沾满水珠,就跟刚出水的水蜜桃似的。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她光滑饱满的额头处异样的一片红色,看样子应当是与他相撞时,不小心磕在了伞面上造成的。
侯府所用的油纸伞皆由城内有名工匠所制,伞骨所用的木材亦是上佳,方才那一撞,没能磕破皮算她走运。
看了几眼,思绪逐渐跑偏的周沅白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不过,显然易见,他并没有改变想法的意思,把伞柄强硬地往她手中一塞,随后递给身后的影召一个眼神。
影召立马会意,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从烟云手中不慎掉落的油纸伞,麻利又迅速的抖落上面的雨水,重新将其置于周沅白的头顶。
做完这一切,没给蒋南絮继续开口的机会,如影召所言,很快,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两个丫鬟的身影,她们是过来请周沅白过去的。
至于蒋南絮,发生了意外,淋了些雨已经算是仪容不洁,再加上要与侯府其他的男眷避嫌,于是被其中一个丫鬟给劝了回去,原因她自会向世子妃解释。
望着周沅白离去的背影,蒋南絮咬着下唇一言不发,思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她方才真的没听错吗?他说今晚要来找她?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娘子,你没事吧?”烟云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突兀响起。
蒋南絮猛地回神,后知后觉烟云还跪在地上,她赶忙弯下腰去扶她的胳膊,“烟云,你快起来。”
后者往旁边躲了躲,不仅没起来,还往地上磕了个头:“奴婢身上脏,娘子还是离奴婢远一些好,都怪奴婢连累了娘子,还请娘子责罚。”
蒋南絮抿了抿唇,明白她指的是因为她的过失不慎冲撞了周沅白,然而她莫名有种预感,这次的相遇不是意外,周沅白是冲着她来的,不然也不会对她说那句莫名其妙又荒唐至极的话。
忽然,蒋南絮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变得凌厉,垂首看向跪在雨中的烟云,方才与周沅白的对话她听到了吗?又听到了多少?
雨水劈里啪啦砸在地上,蒋南絮握着伞柄的手心逐渐收紧,安慰自己烟云一直低垂着脑袋,雨声又这么大,她不会听到的。
“先回去吧,其他的稍后再说。”蒋南絮说罢,把伞往烟云的方向递了递,等她起身后,一同往凝香院的方向折返回去。
蒋南絮心绪不宁,差点在来时的那段鹅卵石路上摔倒,所幸有烟云在一旁关注着,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才不至于让她摔得四仰八叉。
许是看出她有心事,烟云好心问道:“娘子,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可是二公子说了什么?”
听到这话,蒋南絮的睫毛颤动了下,别过脸,眉梢轻拧道:“二公子能跟我说什么?我与他又没有过交集,只是在想今日又没能请安,和风院那边会不会怪罪而已。”
“都怪奴婢没能拿稳伞……”烟云自知理亏,半敛的眼眸里全是自责。
见状,蒋南絮抿了抿唇,安慰道:“怪你作甚,谁能想到二公子会突然出现。”
明明那晚他就已有要与她划清界限的意思,为何又要与她纠缠?他找她做什么?是后悔了吗?还是有别的她不知道的原因?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她就不信在侯府里,他还能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不成?她就不信他会想要背上试图染指兄长的女人这样的罪名,虽然,早就已经染指了……
思及此,蒋南絮一边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掷脑后,一边劝慰自己在这种时候更要冷静,可千万不要被周沅白牵了鼻子走。
那晚的事并非她一人之失,罪过全然在于那杯掺了药的酒,以后若有机会再见颜北陌,她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因着周沅白的一句话,蒋南絮一整天都惶恐不安的,饭也吃不进去,午觉也睡不安分,跟中了邪似的盯着门口看,落在旁人眼里,就像是在盼望某人一样。
梦月从烟云口中了解了大致的经过,在她看来蒋南絮是在思念世子殿下,毕竟人脆弱的时候就会想要寻求安慰,温存过后的短暂别离,往往令人格外留念。
其实大宅里的女人不都如此吗?之前在褚家,每当家主离开,蒋雯翠就会像现在的蒋南絮一样,期盼着对方什么时候能够来看望自己。
这似乎是身为妾室唯一能做的事,毕竟她们不像主母需要费心费力操持这个家,也没有主母拥有的各项权利,她们做什么都会受限,唯一的仰仗就是自己的“夫君”。
凡是受了委屈,第一个想倾诉的对象自然是“夫君”。
下了雨的天气昏昏沉沉的,不太能分辨得清时候,但蒋南絮农户出身,对时间的把控向来没有过失误,往外看一眼,就知晓夜幕即将到临。
悬了一天的心终究还是死了,蒋南絮垂眸,捋了捋被她抓了一天的衣袖,却怎么都捋不平整,皱皱巴巴的,无奈,她只能放弃,转头吩咐二人去准备洗漱用的热水。
“今晚我想要早些休息,待会儿记得开半扇窗,有些闷得慌。”蒋南絮望了眼靠近床榻的那扇紧闭的朱窗,这段时日因着下雨潮湿,为了避免雨水飘进屋子里,所以一直是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