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世界冠军选择转行(41)
贺昀泽不跟傅越犟,坐进了副驾驶座。
从嘉城出发去海市大部分时间都嚯嚯在高速上,得益于高速的存在,两地开车几乎不到一个小时就能进入市中心。车窗两边的景色飞速后退,高速之下就是介于嘉城和海市的普通农家。
这种景色他实际上再熟悉不过,但他已经离开那种乡村生活很久,那些美好的记忆也随着两位至亲的离世而化作泡影。
没什么好回忆的。
贺昀泽这样对自己说。
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纠结,即使思考再多都没法改变结局,他能做的不多,但只要向前看,总会有办法的。
“醒醒,睡这么香?”
贺昀泽是被傅越摇醒的,他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到了?”傅越没答,只笑着揉了把贺昀泽的脑袋,又走到后备箱开始收拾行李。
酒店订的是当地的五星级,一晚上四位数,虽然一开始还觉得有些肉疼,但转念一想傅越给他花的钱可比这还多两个零,又瞬间觉得这是应该的。
男人从出车库开始就戴上了黑色口罩和那骚包的墨镜,贺昀泽却已经习惯没有对这操作作出什么额外评价,只当对方的确是放不下自己那一层“偶像包袱”。
或许是怕遇到熟人?贺昀泽不懂他们有钱人的圈子,傅越毕竟是自己的榜一,他爱干什么干什么,他管不着。
海市作为国际大都市商场林林总总的,贺昀泽从山旮旯里出来,后来又一直寄人篱下,一直没什么机会出去走走。街道两边是大厦,一些奢侈品店位于商场一楼,整体建筑说不上高耸入云,但玻璃折射的光让贺昀泽睁不开眼。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光污染吧,贺昀泽心道。
两人的午饭是在一家隐私性不错的餐厅解决的,最先贺昀泽拿不定主意,逛了一圈软件推荐最后还是傅越敲定的地点。
餐厅位于某栋大厦的五楼,边上就是波光粼粼的人造湖泊。贺昀泽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发现这家餐厅的,毕竟这段时间傅越几乎都在嘉城。
似是看出了贺昀泽的疑惑,傅越挑了挑眉解释道:“我是海市人,之前来吃过,怎么,信不过你房东先生的口味?”
傅越本就没有要隐瞒自己是海市人的事实,青年有疑惑,他就顺带着说了。出身不能代表什么,就算出生就在罗马也一样,都会有自己的烦恼。
虽说惊讶于傅越的坦诚,但贺昀泽其实没觉得有多不可思议,对方有钱,家境优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傅越承认自己是海市土著倒让贺昀泽有一种本来就该如此的感觉。
“没有,我是赣省人,那边吃得很辣。”贺昀泽怀念似地报了几个菜名,笑了笑。
傅越哑然。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下来,他发现贺昀泽其实是个还算好相处的年轻人——至少远没有网上看起来那般咄咄逼人。他没有打听过青年的过去,更没有当面询问过,虽然偶尔会好奇,但最后还是打住了脚步。
本应该在读大学的年纪却只身一个人来到了异乡,就青年现在的状态,傅越不用深想都能猜个大概。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寄宿在舅舅家,现在回想,的确还是一个人比较舒坦。”贺昀泽夹了筷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回忆。
这是贺昀泽第一次正式同傅越说起自己的过去,他不是个会因为这种事而停滞不前的人,这些过往也似乎因为这样而被他放在一旁,再没有拿起过。
或许是城市的车水马龙过于喧嚣,让他心生感慨,今天面对着傅越,他合上已久的关于过去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
“那你觉得沿海怎么样?”傅越没有深问,只抛出个无关过去的问题。
傅越过得潇洒,也有自知之明,从不会在不合适的场合开不合适的玩笑——他家有钱,有钱就能省去很多麻烦。正如很多人说的那样,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傅越吃了有钱的好处,其实这二十六年来基本上没吃过什么苦。
他和别的职业选手不一样,不是空有一腔热血。换句话来说,就算他没在电竞事业上做出什么成就,他还有他老妈傅春女士给他打下的江山,在手底下拿个闲职混吃等死都行,轮不到他为生活操心。
只是没吃过什么苦并不代表不能够理解那些过得苦的人,与此相反的,傅越甚至很能共情到那股无力感。虽然贺昀泽没有明说,但傅越却大概能感觉到那段日子必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挺好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实话,对贺昀泽来说,他离开故乡的时候就是真正获得自由的时候,即使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不那么顺利,每天都要为下一天的饭而打拼。
没什么油水的时候贺昀泽甚至想过要么把电脑卖了去打工算了,至少不用再天天累死累活地直播。
那天能在租房软件上看到傅越家的小阁楼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从来没这么好运过。而这似乎也成为了一个转折点,至少现在,贺昀泽不用为吃不饱饭而发愁了。
这一切好像都是仰仗着这个名叫傅越的男人,而他贺昀泽,没有任何能够报答对方的方法。
看着嘴角渐渐开始下压的贺昀泽,傅越伸手,给对方续了杯果汁:“走一步是一步,还是个小朋友,这么苦大仇深干嘛?”
青年拿起杯子,喝了口,点头道:“嗯……也是。”
海市作为国际大都市,即使是工作日各大商场也不缺人,地铁站更是人满为患。
下午三点左右,傅越接了个电话,说是朋友已经在布置会场,让他们俩没事干就先过来玩。贺昀泽没意见,商场里的东西他要么不感兴趣要么买不起,他的逛街欲望其实没有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