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也不例外。

余光内的姜行双手叠交放在大腿前，站得笔直，神色淡漠。上身打着领带的衬衫熨地服帖，没丝毫褶皱。

板板正正之下，他脖颈左侧处的一圈齿痕就尤为的突兀，就像是黑白的水墨画突然多了点儿色彩。不光是他注意到，刚刚姜行分发文件的时候，参会的其他人也都频频将视线落在他的脖颈处，有几人甚至像是饿狼一样眼冒绿光。

顾让也顶了顶腮帮子，暗自腹诽。也不知道遮着点儿，生怕别人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顾-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主谋-让也在被偷看抓个正着的时候，心虚地收回视线，翘起二郎腿，身板挺起。

周志业讲完，便轮到了人事部江店。江店有一份补充资料，看向一旁的姜行，姜行立马心领神会，只是还没走到江店身边，就听见顾让也没耐心一句：“扔过来”

江店迟疑了下，然后在从会议桌上滑给顾让也。顾让也稳稳接住，拿起翻看着，抬起眼皮与一旁的姜行投过来的疑惑对视上，指尖掐着纸张。

怎么？是还想展示下你昨晚的战绩吗？

会议结束完，顾让也带着姜行风风火火回到35楼，出电梯后停在叶晴面前，脸色难看，问：“带化妆品了吗？”

叶晴正在分拣各部分送上来工作报告，闻言，愣在原地，眼睛不知所措地看了眼顾让也，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姜行。

“问你话呢！”顾让也又道。

“有..有有！”叶晴赶紧道。

顾让也扫了眼姜行脖颈上的齿痕，粗声道：“给他遮遮，顶着这么大的痕迹乱逛，不知道还以为我奇悦什么人都招！”

“是是是”

顾让也走后，叶晴冲着姜行眨眨眼，拿出粉底替他遮盖。刚准备上手，就见顾让也去而复返，看到她那只手伸向姜行的脖颈，以及姜行乖乖地露出脖颈，眉毛一拧：“听说你领证了？”

“嗯”

想到那天他发情期时听到的她和张曼的对话，眉毛拧的更紧了，看向姜行，喝道：“你的手长出来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看到姜行接过叶晴手里的气垫，顾让也这才扬长而去。

确定人不会再次回来后，叶晴一脸纳闷，嘀咕：“顾总今天是怎么了？情绪这么不稳定，易感期要来了？”随后看到姜行笨拙的手法，又道：“要不还是我来吧，你这都没找准位置。”

“往右一点，诶对，再下移一点，对，就是那里。”

在叶晴的指挥下，姜行一点点遮盖。

“小姜，你这是被什么虫子咬了吗？看起来挺吓人的。”

姜行看了眼顾让也办公室的方向，道：“家里猫咬的。”

“啊？”叶晴知道他家里有只猫，但没想到会咬人，看到那四个红点，不免有些担心起他，嘱咐道：“有的猫发起疯来和生气确实会咬人，你还是去打了个破伤风吧，万一感染了就不好了。”

姜行应了声，猫没发疯，但好像有点儿生气了。

下午，顾让也午睡起来想让姜行给他送杯咖啡进来，但内线电话打通怎么都没人接，便自己出去找人，发现姜行不在位置上，便又出去找张曼和叶晴。结果，整个35楼都没有人。

这种情况很少发生，顾让也掏出手机点进奇悦内部员工群——没有顾总的群。群名直接，但他们不知道是顾让也其实一直都在群里，且昵称是—保洁临时工肖古。

他一直开的都是免打扰，点进去后，群聊天已经99+，甚至还在的不断地累加。最新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角度很刁钻，照片中一个男人捧着一大束玫瑰花。

【人事部李称】：气氛组已就位！！！

【销售部刘美美】：我去，看大小估计30朵，寓意我们的缘分是上天的安排。不愧是艺术生，够浪漫。

【策划部乔英】：姜秘书下来了吗？@秘书部叶晴

【秘书部叶晴】：马上骗到！！！

【秘书部张曼】：动静小点儿，速战速决。

看到自己三个秘书的名字，顾让也挑眉，手指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粗看了下。刚刚捧着玫瑰花的男人是策划部的喻汉，正准备向姜行告白，而且看样子，姜行并不知道这回事。

姜行、告白。这两个字连在一起让顾让也面色骤冷下来。

群里还有不少人激动附和，顾让也冷眼扫过每一条起哄的名字，然后记在心里。其中甚至还有人事部江启以及投资部的周志业。

顾让也冷哼了声，看来最近大家都很闲啊！

【秘书部叶晴】：来了来了，前线记者小叶将为大家进行现场直播！！

【保卫处张海成】：赞赞赞

【财务部施任真】：顶顶顶

.....

【保洁临时工肖古】：......

顾让也面无表情地将消息发出去，自己来到茶水间，给自己做了杯咖啡。像这种事情只要不影响工作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员工不是机器，是人，该有的情绪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他都可以接受。

黑咖制作好后顾让也便回到办公室，一边喝一边观看这场告白。刚刚他那条消息发出去后，立马有人回应他了。

【研发部瞿光】：@保洁临时工肖古，不要把工作情绪带到这种浪漫的事情上（虽然散落的花瓣仍需要你打扫干净）

瞿光？顾让也有印象，去年刚招进来的大学生。

【保洁临时工肖古】：？

【保洁临时工肖古】：花俗气

【秘书部叶晴】：主人公来了，图片jpg.

顾让也点开，看得出来前线记者很前线，将两人的表情都拍的高清十足。与喻汉满脸喜悦不同，姜行似乎没料到会被告白，一脸淡漠之外，眉头轻轻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