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小美人进入无限(10)
赫尔曼随意扫视了一圈客厅,没看到桑迟的身影。
正准备走向卧室,忽然拧眉低头看了一眼。
视野中除了他自己的影子空无一物。
可刚才行走明明有一刹滞涩,像是入水前感受到的阻力。
赫尔曼虚眯起眼,抬起的手压在匕首上。
敏锐的直觉提醒他有哪里不对劲,下意识进入戒备状态。
在某一刻,他与垂首到他面前的巨蟒有短暂的对视,却没能发现祂的存在,因而更仔细地望向客厅的其他地方。
他没发现敌人,盛怒中的巨蟒竟也拿他没什么办法——祂尝试过了,但出乎意料的失败了。
赫尔曼的影如炽热的火与祂相斥,祂无法吞噬,强行接触甚至有被烫伤的疼痛感。
“你回来啦。”
僵持的局面被打破。
听到动静醒过来的桑迟早换上了一身嫩黄色睡衣,已经短短睡过一觉,看起来像一颗甜腻会粘牙的小奶糖。
不过在让赫尔曼感知到危险的环境里,她的存在更类似捕熊陷阱上放的诱饵。
可诱饵太合他心意了。
赫尔曼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坦然承认自己有被诱惑到,收势大步走向她,浑不吝地一把托起她绵软的大腿,抱她坐在怀里,笑说:“你真是奶味的啊。”
睡眼惺忪的小美人猝不及防双足离地,视线陡然拔高一截,小小“呀”了一声。
扶着他的肩稳住后,感受到隔着薄薄睡衣传来的热度,她清醒了不少,红着脸推了推他凑近来闻自己的脑袋,解释说:“不是我,沐浴露是牛奶味的。”
她捻了捻他湿漉漉的发梢:“不可以一直湿着头发,很容易生病。”
赫尔曼提防周边异动,也分出一半心神听她讲话:“抱着你呢,没手了,你替我擦干吧。”
她的体重轻,他抱她用一只手就足够了,但总得空只手出来使武器,应对可能出现的异常。
桑迟听信了,都不知还有个法子是叫他放下自己。
她就坐在他怀里,指挥他带自己去取干毛巾,然后支起身子,圈抱起他的脑袋,认认真真给他擦。
她白藕似的手臂从睡衣袖子里钻出来,动作间时不时会贴上赫尔曼的面颊。
像是悬在水面的钓钩,偶尔坠入水中激起小小的水花,却不等鱼咬钩就收起来了。
赫尔曼的视线被她完全挡住,鼻腔里也充斥她蹭来的绵绵香意,一时失神。
他想,她如果不是个笨蛋,那必然是个顶尖厉害的钓手,能诱得鱼从水里跳起来去咬她的钩。
总归看不到情况了,他干脆不管屋里是不是存在该防范的危险,随时准备抽出武器的手扶向她的腰侧,免得她一直挺直腰背会累坏了。
不过他实在不是个全然好心的人,仅仅安分扶她一会儿,就忍不住收拢手掌,想量量她一把纤腰到底有多细。
平日少动的小美人给他擦头发累得手臂发酸,腰突然被他捏得一阵痒,没觉出暧昧旖旎来,只当他在故意使坏捣乱,有点恼地拍了下他的脑袋。
她没使多大力气,这一拍连拍打都算不上,但赫尔曼从没受过教训意味的冒犯,肩背绷紧,流露出不少对敌时的凶戾。
“怎么了?”桑迟微微退后,迎上他一双湛蓝眼眸中的晦暗之色,误会了他不快的缘由,紧张地问,“我打疼你了?”
她不等他回答,便满脸抱歉地用柔软的手掌去揉她刚刚拍的位置,倒跟给猛兽顺毛差不多。
青年无声咀嚼被安抚的滋味,从舌尖上品出点儿甜,冰锥般尖锐的情绪融成一滩水。
“没有。”他歇了调笑她的心思,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不再同她对视,“只是不太习惯。”
不希望她继续深究,他飘远的视线注意到桌面上的汤碗,转移话题问:“迟迟还提前给自己准备夜宵吃吗?”
桑迟的手一顿,小声说:“不是我的夜宵……我以为你晚上会回来吃。”
“给我准备的?”赫尔曼理解了她的意思,很意外。
到底是第一天拥有老婆,没想到她给自己准备晚餐,他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嗯。”桑迟把毛巾晾到旁边的架子上,有些不好意思:“是你喜欢的西红柿鸡蛋面,但我不太会煮,冷掉了味道肯定更差了,你还是别尝了。”
赫尔曼没有这个喜好,
他加速的心跳恢复如常,想,她准备的应该是她之前丈夫喜欢的食物。
但那又怎么样呢,现在自己才是她的老公,回到这个家的是他。
她是她亡夫留下的遗产,作为继承遗产的条件,他不介意多一个食物上的喜好。
“迟迟的心意可不能辜负。”赫尔曼微笑着将她放下,走到餐桌旁准备端起面碗。
接触到面碗前,他的动作停了片刻,垂目看向自己的右手虎口处。
刚刚他感觉到了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的尖牙咬了一口。
可虎口处没有伤口,疼痛感也转瞬消失。
赫尔曼不认为自己的感受会是错觉,再度观察周围,还是一无所获后,他想通了,先哄着桑迟离开了潜伏危险的客厅。
注视着她卧室的门关上,他不再压抑胸腔鼓噪出低低笑声:“阻止我进屋,不许我动食物,你是那个死了的倒霉蛋回魂到家里了吧。”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非自然的存在。
只不过无论是各家邪信徒推崇的主,还是人死后化作的恶鬼,从来都不曾影响到他,所以没有刻意了解过它们的相关知识。
第一次接触到亡者的敌意,倒激得他颇为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