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眠枝头(86)
谢澄笑容黯淡一瞬,转而又乐观起来:“那你就等着我之后追求你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答应成为我娘子!”
“……”
弦汐偷偷打量一眼上方玄濯的脸色,心中一沉,没再停顿,有些冷淡道:“别开玩笑了,我不会做你娘子的。”
而后转身就走,不再去管谢澄是何反应。
乘潋看着这一幕,也不免瞟了一眼身侧玄濯,干笑道:“哈哈,小孩子,就是童言无忌,什么话都随便说……简直没法当真。”
玉核桃无声碎成几瓣,玄濯笑了笑,将碎块彻底碾成齑粉。
“呵,是啊。”手一松,残渣随风而逝,他眸光沉沉,盯着那仍伫在原地呆望的谢澄,低声道:“小孩子,真有趣。”
剑宗宗主夫妇并未发现这边的异常,颇有兴致地道:“那姑娘确实不错,虽说身世差了点,但要是澄儿果真喜欢的话,咱们给他做个主,替他说说情也行。”
“我觉得可以,等回去之后问问他怎么想的。”
“要是说成了的话,那提亲是不是得找明澈仙尊……”
那厢谈论不休。
玄濯嘴角仍挂着笑,眼神却阴郁得不行。
——
下了场,弦汐先回到了附近的休息室。
这个休息室是专门为参赛人员提供的,周围环境清幽,可以安心在这里吃饭睡觉,更衣洗漱。
弦汐准备在这里歇会,换身衣裳,再回弟子舍。
她从衣柜里取出新衣搭在罗汉床上,脱下外裳,正欲解开小衣时,却被一具健硕身躯抵到了墙角。
一条结实手臂缠上腰间。
“……玄濯?”她疑惑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玄濯轻吻她玉白的颈侧:“当然是来找你。”
弦汐被他弄得发痒,不由伸手去推:“别在这里……”
“你喜欢那小子?”
玄濯突然发问。
弦汐愣了下,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否认道:“没有。”
利齿在细白的颈上留下一抹红痕,很快又失去踪影。
玄濯凝视着这一微小却迅捷的变化,不甘心地伸舌在上面舔了舔。
“那就好。”他慢声道,“说起来,剑宗能延续至今,还与清漪宗并列为三大宗门之一,靠的似乎是一条可以铸就宝剑的灵矿山脉。”
他略略抬眼,金瞳幽深,“你说,要是他们没了那条山脉……”
弦汐喉间微咽。
相伴至今,她已能清晰探知到玄濯的心思。
这句话现下从他嘴里说出来,几乎就是在决定的边缘。
这人,干嘛总是这样。
弦汐默然一秒,轻轻揪住玄濯衣襟,攀上他的颈,低道:“不要再说别人了。”她犹豫一下,没好意思再说别的,只主动献上唇。
玄濯看着她闭合的眼,纤长睫羽微动,阖眸专注。
……
迷乱间,吟声缱绻。
玄濯注视着面色潮红的弦汐,她那纯澈的眼底晕着一抹朦胧媚色,勾魂摄魄。
那是他精心浇灌出来的。
谁也得不到。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无需在意。
……
良久,空气中还飘散着那股麝香味。
玄濯早已离开,弦汐独自歪坐在榻上,好一会,才蹒跚着返回弟子舍。
——
红烛,佳宴。
玉雪穿着大红的喜袍,对镜梳妆。
一个侍女端着茶水推门而入,嗓音柔柔:“公主,喝点水吧,您从早上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万一一会晕倒就不好了。”
玉雪眉梢眼角都是雀跃:“我不渴,马上就要正式成婚了,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也喝不下。”
侍女站在她背后,似是为难道:“公主,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
玉雪不满:“什么叫不必如此?我今天就要嫁给心爱的人了,激动些不是很正常?”
“不是,哎呀。”侍女踌躇少顷,“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就是,奴婢方才过来时,见到三殿下他……”
玉雪脸一白:“他怎么了?他在干嘛?”
“……在抱别的女人。”
“……”
玉雪肩膀一颓,镜中娇美的容颜霎时失色。
半晌,她泣音微颤:“我们就……这一天成婚,他连这一天都忍不了吗……?”
泪水垂落,染花了妆容。
侍女略带不忍:“公主,您要去看看吗?您现在好歹也是正妃的身份,起码,能赶走一个是一个。”
玉雪肩膀发抖,片刻,隐忍道:“不了,大好的日子……他能顺利与我成婚,就可以了。”她咬了咬唇,声线破碎:“我又能再强求什么呢?”
侍女一时不语。
“公主,您这么痛苦,又何必呢。”侍女语气忽变,似是夹着些微嘲讽与冷意,“全身心都挂在这么个男人身上,还不如早日解脱。”
玉雪愣了一秒,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她怀疑地转头去看那位侍女:“你什——”
一双光芒妖冶的狐狸眼忽而闯入视野。
与那双眼睛对上的一瞬,玉雪脑子一空。
第39章 红与白与红
宾客熙攘,箸杯相碰。
仆从们源源不断呈上菜肴,玄濯与应桀赤熘同坐于最靠前的一桌,一面听两人聊天,一面百无聊赖地饮着清酒。
“没想到咱们几个里面,最先成婚的会是三哥,我这心里还真有点唏嘘。”赤熘道。
应桀:“你唏嘘什么啊?就三哥那做派,就算他不想结也早晚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