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眠枝头(99)
“跟那个没关系。”玄濯满脸不快,“我今天去涂山商议婚事,本来大致流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结果涂山萸在那指手画脚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张口闭口就是‘一家人’‘你的妻子’‘我要如何如何’,快给我听恶心了。”
苍璃稍一摆手:“没办法,人家好歹也是一族的长公主,有点性子那肯定的。不过她这样也好,能管事,适合当正妃。”
玄濯喝道:“我用得着别人来管我的事?我娶妻还是找娘?”
“啧,你看你……”苍璃无可奈何,“哎呀,哥你就忍忍吧,再说你不娶她娶谁?娶你那个小情儿?”
“……”玄濯默了两秒,朝他撇了个酒杯,起身走了。
跟他喝酒真没意思。
一路回到龙宫,玄濯又去自己的酒窖独自喝了一会,喝到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都散尽了,才带着满身酒气往寝殿走。
他记得他已经把弦汐带回来了,前些天他道歉也道了补偿也给了,这会子弦汐那点气性也该消了。好几天没有过,他得跟她好好亲热亲热。
玄濯这般想着,小腹里一股邪火就着酒劲熊熊烧了起来。
谁知到了寝殿门口,推两下门还没推开。
这么点小破事就跟往油桶里掉了粒火星一样,玄濯这脾气当即就炸了,“砰!”的一脚给门踹了个稀烂:“谁他娘关的门?找死吗?!”
这一巨响再配这句厉吼,吓得弦汐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唰然变白。
即便在黑暗中那逐步靠近的高大身影也是如此明显,弦汐看在眼里,一边打哆嗦一边往床里边躲。
沉重的身躯如山般压了下来,浓烈酒气先于龙涎香侵入感知,这酒的味道不似以往清香,反而冲得刺鼻,弦汐差点被熏晕过去,忍不住又往后挪了挪。
“躲什么躲,过来。”玄濯直接把她拽到了身底下,摁住就开亲。
弦汐费劲地抬臂去挡:“不要……”
玄濯粗暴扣下她手腕,用力咬了下她的唇。
隐约有血腥味蔓延,弦汐疼得微微战栗,却也不敢再躲。
玄濯又喝多了。
呼吸困难间,弦汐心想。
在她印象里,玄濯几乎没真正醉过,但酒意上头的时候脾气会非常差,甚至在欢好时捏裂过她的骨头。
弦汐强撑着胆子,颤声提醒道:“玄濯,你说过……不会再这么对我的。”
玄濯动作一顿。
眼神清明了些许,他慢慢放开弦汐,撑起上身,挥袖点了灯。
昏黄光线堪堪照亮床帐一隅,朦胧烛光中,玄濯垂眸俯视瑟缩的弦汐,揉了揉额头,“抱歉,刚才犯糊涂了。”
见他冷静下来,弦汐抖着手拉上肩头衣物,往上挪腾了几分,想离他远些。
静了少顷,玄濯问:“这些天在这儿待得怎么样?听宫人说,送来的东西你都没吃,为何。”
他语气自然得就仿佛弦汐是来做客而不是被关在这的一样。弦汐也没跟他计较,只轻声道:“我不想吃你的东西,我要出去。”
“去哪?”
“楚箫师兄的医馆。”
“可以。”玄濯道,“你敢去,我就敢杀他。”
弦汐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玄濯冷然道:“你去谁那,我就杀谁,或者让那人一辈子穷苦潦倒灾病缠身,你看我干不干得出来。”
弦汐滞闷地深吸几口气,揪住他衣领,急切又无望地呜咽:“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把我关在这,我不要给你当情——”
玄濯一把抓住她的手扣在床上,低头来了个绵长深吻,温柔至极:“弦汐,小汐儿,你又何必跟我对着干,那样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你就像以前那样听我的话,顺着我点,我会对你很好,这天上地下你要什么我给不了你?”
“我不……”
“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我吗?我接受了,我也喜欢你,我不会再把你当情人看待,我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玄濯满眼真诚,“所以你也安心在这里跟我住着吧,别再想着离开什么的,反正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用不着白费力气。”
弦汐错愕:“你……喜欢我?”
玄濯握住她的手,笑道:“对,我喜欢你。”
“……”弦汐实则不怎么相信,可玄濯的表情委实太过真挚,让她无法提出质疑。
看她不说话,表情犹有踌躇,玄濯又搂着她放软嗓音说了许多绵绵情话山盟海誓。
他那张嘴一贯厉害,唇枪舌战没输过,甜言蜜语自也不在话下,一句接一句下来,就算石头做的耳根子也能听化了,弦汐也不免脸红耳热,心跳微微加快。
这一番软硬兼施,加之玄濯柔情款款的眼神几近能让人溺死,渐渐的,弦汐终究是心软了。
——玄濯说喜欢她,今晚也确实没强迫她,反而还道歉了……他可能,是真的有在想对她好,也是真的想跟她在一起。
虽然弦汐对于现状依旧有些迷茫,但当下也的确无处可去了,一来玄濯就是不肯放她走,二来他的威胁也不似作假,他当真干得出来那等事。
弦汐对于那晚的事仍有些耿耿于怀,可如今除了妥协也没别的办法,她迟疑着,缓慢点了头:“好,那我住在这里,不走了。”
玄濯闻言心情甚好地吻住她,将她压下去就要继续,却被弦汐推了推:“你去洗一洗……有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