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102)
“说得好!先生仗义之举绝不可寂寂无名,必要连同此诗名扬天下,如此方可感化更多的读书人云从响应,此不为私,乃是为公也!”
“故而,先生为此诗题名,便如同为我等的义举题名!”
“请先生赐名!”
“请先生赐名!”
在场的儒士们,纷纷离席,一起躬身,请求徐行之为诗句题名。
徐行之端坐桌前,仍有所犹豫,能和这首诗一起传出美名,他当然动心,但是火候未到。
这时,一名童子匆匆从外走来,躬身道:“先生,如今满城风雨,皆在传县衙枉顾是非,颠倒黑白,凶手明明是黑龙寨的匪徒,却将一群弱女子屈打成招,污为凶手,实在是昏聩之至。”
徐行之一听此言,半眯着的眼睛顿时张开了。
时机到了!
“好!”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慨然道:“县令大人竟如此枉顾是非,我等读书人此时不出世,何时出世?”
“取我笔来!”
童子忙奉上笔墨纸砚。
众儒士纷纷上前围观,只见徐行之展开一张素白的宣纸,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为首的儒士忙上前阅览。
只见上面题的是:“寄石门县首春及众春姑娘,徐行之率石门县王某某、李某某……等众学子义题。”
题名下,是徐行之一蹴而就写出来的那四句诗,比之林燕然的飘逸潇洒,更多了几分雄健沉稳之姿。
顿时博得众儒生满堂喝彩。
立刻便有一名儒士拍掌道:“好!先生已率我等义题留名,接下来便由我等去为民请命!”
“走,同往!”
一群人捧着这首墨迹未干的诗及题名,气势汹汹地前往县衙去了。
王惊鸿跟在后面,已看的呆滞了。
这一切发展,不止真的如林燕然所预料的那般,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
这首诗,真的有那么大威力?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他虽然是文武兼修,可欣赏诗词的能力不至于如此差劲吧?
王惊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同时心里对林燕然的看法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却不知道,自古以来,这文人骚客最喜欢将自己的文名与那青楼中的绝世美人联系在一起。
才子佳人历来也是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故事,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趣,无限遐想的艳情,雅致又不低俗,才是勾得读书人最向往的曼妙所在。
而唐朝杜牧的这首《寄扬州韩绰判官》,可谓是历来咏青楼诗句之最,境界高雅,词句清丽,最受文人骚客的推崇。
试问这些读书人突然发觉自己可以和这样一首传扬千古的名诗有所联系,怎么能不激动?
而且这背后还有他们前去县衙为无辜的青楼女子伸冤的义举,届时便可连同此诗一起传扬天下!
那本来寂寂无名的他们,也会随着这首诗传扬天下!
更何况,听说那位春香楼第一花魁首春姑娘,乃是一位出尘脱俗的美人,自己不止能够扬名,还可与此等美人扯上一点联系,正所谓英雄当救美,美女爱英雄,这个中滋味,真正是妙不可言,不足为外人道也,却可存于心中回味无穷。
所以这些学子自然群情激奋,争相请命!
而徐行之作为隐居的大儒,最怕的是什么?最怕自己门前鞍马稀,寂寂再无名,出过名的人才知道那种被人遗忘的滋味有多么可怕!
所以他比所有人都盼着自己能再一次扬名天下。
林燕然拿出这首诗,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恰好打中了他的七寸,就算他明知是圈套也会往里面跳!
这便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一群学子气势汹汹堵住了县衙的大门,言之凿凿地要求县衙立刻放了春香楼众位被冤枉的花魁。
他们有县学撑腰,又打着徐行之的大名,齐忠压根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衙役只能组成人墙,防止这些人真的冲进去。
很快,县衙大门前就被堵的水泄不通,问讯赶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学子们是头脑清晰有所图,那些百姓却是什么都不知情,只听说县衙冤枉了无辜女子,于是很多百姓便头脑一热,捡到什么便丢什么,什么烂菜叶、臭鸡蛋、牛粪、石头一股脑丢出去,将好好的县衙大门丢成了垃圾堆。
齐忠在大堂内雷霆大怒,若是平日,他早就派人出去将这群刁民狠狠打板子了!
可是现在谣言四起,百姓全都被挑动起来,群情激奋,义愤填膺,若是他真的派兵镇压,只会激起民愤,届时事情更糟。
更糟心的是,那两个铜牌巡夜人倒是很有闲心地坐在堂上饮茶,他们不止不帮忙想想办法,反而时不时瞟上自己一眼,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
齐忠心头暗恨!
可是他什么都不敢流露出来,昨日王忠回来后就对他一五一十说了,那位银牌巡夜人已经知道了账本的事,若是此刻轻举妄动,只会自投罗网!
便在这时,衙役来报,府衙的人来了!
齐忠悬着的心,顿如掉进了冰窟窿,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连忙整理官服端坐到主位上,少倾,府衙的捕头陈冰带着六名捕快大步踏入,齐忠起身与之见礼。
两名铜牌巡夜人始终神情傲然,端坐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