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647)
有琴明月闷闷地坐在椅子上,眉心蹙着,身体靠着椅背,肃冷的神情间蕴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恼怒。
好一会儿没动弹。
叠翠在外面等得急了,蹑手蹑脚来问:“主子,天色已晚了,现在摆膳可以吗?”
有琴明月眉心蹙的更紧了些,压根没什么胃口,待要拒绝,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摆。”
饭菜都是早就准备好的,一声令下很快便摆好了,她独自吃着,有些没滋没味,心里没发作出来的怨气便发酵的越来越多。
林燕然其实压根没吃东西,她是最忙的一个,根本没时间去品味酒楼的点心,回来时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全靠那口欢喜在撑着,让她显得精神焕发,结果那口气一下子没了,她整个人便如霜打的茄子,倦倦的。
而且她在半步蛮神手下,实打实地过了十几招,每一招都动用了宗师的全部实力,十几招下来,她全身气血都被强大威压给激荡到动乱不休,五脏六腑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乱套了。
当时要不是传奇大医师递来的那个药丸,她早已呕出血来。
可是她的脏腑还是受了伤,药力化解掉了大部分的威压,阻止了伤势加重,却依旧伤了。
再神奇的药吃下去,也不可能立竿见影。
她躺到床上时,只觉得气血翻滚,身体一阵阵发虚,心里又难受的厉害,赶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调整呼吸和心跳,尽量平静下来。
多日的疲惫,也在这脆弱的时刻,齐齐袭来。
群英会总算是落下了帷幕,她也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绷紧的精神得到松懈。
她睡去了。
*
同个时刻,慕容诚在府中坐立不安。
神京城被围困多日,他派出去了数波密探,也不知道成功没有,而那五千禁军一直围困着镇国公府,“保护皇后娘娘母族”这个名义简直毫无反驳余地。
而他多次上书求陛下解封镇国公府,奏折是送了出去,可是消息却一道没有传进来,问就是陛下因为皇后娘娘的薨逝而缠绵病榻,无心处理奏折。
慕容诚在书房踱来踱去,片刻后他叫来了幕僚陈朋。
此人乃是他的本族血亲,算起来是他的堂弟,为人机智多谋,一直被他当成心腹,他很多大事,都是和陈朋一起商量的。
“侯爷。”
陈朋行了个礼,慕容诚示意他坐下,而后神情阴沉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看皇城内如今的形势?”
陈朋道:“侯爷,我们虽然困在府中出不去,外面消息也进不来,但是这也说明了皇城中一定出了大事,很可能新皇已登基了,下官这几日细细揣摩,深觉必是嫡长公主登位了。”
慕容诚等他说完,脸色沉沉地点了个头。
“不错,本侯也是这种猜测,明月必然登位了,至于以前的陛下,多半已成了先皇。”
陈朋却是毫不惊讶,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侯爷高见,下官甚是认同,若是太上皇还在,皇城实没必要这般戒严。”
他顿了顿,神色间闪现一抹异色,而后压低声音道:“侯爷,您和大将军既然把下官当做自家人,下官便有话直说了,嫡长公主已登基,那侯爷便是新皇的嫡亲外祖,大将军便是新皇的嫡亲舅舅,皇后娘娘又驾薨了,新皇便只有您二位至亲,这可是打断骨头还连着肉的关系,何不直接拥护新皇,得一个摄政王或异姓王当当呢?”
他说着眼神中流露出压抑着的亢奋,语气热切道:“这新皇初初登位,皇后又新丧,想要坐稳皇位少不得要仰仗您二位。”
“她又是坤泽之身,尚且年幼,等大将军做了摄政王,再多多进献些温柔小意又俊美懂事的乾元上去,博得新皇的芳心,这朝政之事不还是大将军说了算?”
“到那时,大将军手握兵权,执掌朝政,摄政王和那九五之尊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的话,他便这么直言了当地说出来,而慕容诚听见后,不止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反而还陷入了思索。
可见其狼子野心,绝非一朝一日!
慕容诚皱眉沉思。
他自然听懂了陈朋的话,有琴明月是他嫡亲外孙女,她当了皇帝,他们慕容家是最受益的,若是利用这份亲情关系博个摄政王来当当,慢慢架空她这个小皇帝,那神瑶国到底是慕容家的还是有琴家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而她才登基不久,又年幼,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很多事都可以徐徐图之。
他当然也想,甚至早就想过这个法子!
他谋大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以摄政王之尊图谋至高权柄,可谓是上上之选。
但是——
他以一个寒门子弟的身份,从成千上万的乾元中脱颖而出,当上了慕容家家主的赘婿,心机手段都非同一般。
这些时日皇城的各种变化,他都看在了眼里,有琴明月落难归来后的所作所为他也都看在眼里,再加上慕容家被围困,他敏锐地觉察到,有琴明月在防着他。
这可不是个好信号。
很可能是清儿临死前,告诉了她什么。
想到这里,慕容诚脸上流露出来一抹倨傲又略显冷漠的笑。
小丫头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若是她不动声色,将自己当做亲外祖,和自己虚与委蛇,而后打着先皇驾崩、新皇登基的名义骗着海儿回来,然后解除了他的兵权,他可能还真的会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