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69)
她轻轻地捏住那指尖上的精致锦囊,立刻感触到了一丝残留的体温。
那只手迅疾缩回了鲛纱帐内。
林燕然走回自己被窝,晃了晃脑袋,将那只手的影子驱散,这才将锦囊打开,取出了那枚药丸。
药丸通体雪白,散发着一股极为幽静沉邃的香,非常的宁神。
她将药丸举高,迎着月光细瞧。
有琴明月也在鲛纱帐内瞧着她。
药丸对她至关重要,她交出去了,难免紧张不安。
林燕然瞧的极为认真,眼睛仿佛钉在了药丸上,药丸在她手中缓慢旋转,每一寸都被她极仔细地凝视。
她的脸庞刚好也迎着月光,神情庄肃,眼神专注,整个人都沉浸在对药丸的研究中,身上显出一份全神倾注的钻研精神。
有琴明月恍惚记得,前世她得到了一名传说中的天才铸造师,亲自去铸造所抚慰,见到那铸造师在对待手中刀剑时,便是这幅模样。
极致的认真,全情的投入。
她心底暗暗吃惊,这个贱民身上竟能有这份匠心?
下一瞬,她脸色就变了,变得特别难看。
因为林燕然居然伸出了舌尖,在舔舐她的药丸!
而且她神情还特别享受,仿佛那是一份世间难寻的珍馐。
那可是她贴身佩戴整整十六年的宝贝,从未离开身体半步,就像是她的第二生命一样珍贵。
可是这个贱民,竟然对她的宝贝做出这般亵渎的行为!
可恶!该死!
有琴明月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羞耻从心底涌出,隐蔽且不可对人言,但正因为不可对人言,所以她更难受了。
双手猛地攥紧了被褥。
贱民贱民贱民贱民贱民贱民!
她狠狠诅咒着。
然后她看到,林燕然又舔了第二口,接着换了个位置,舔了第三口……
太放肆了!实在是太放肆了!
有琴明月气得脸色涨红,要不是高雅的修养令她克制隐忍,她真的想现在就一刀刀剐了她。
林燕然不知舔了多少口后,总算停下,她爬起来,匆匆走入堂屋,取来纸笔,弓着腰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她在记录自己辨认出来的药材。
有琴明月心里又好受点了。
神农也曾尝百草,这个贱民应当是在辨别药材吧。
林燕然记录完,又拿起药丸审视。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一炷香时间已到。”
她赶紧转身道:“明月,你再让我瞧瞧,还有一味药材,我快要辨别出来了……”
“拿来。”有琴明月语气很冷。
林燕然只得将药丸装入锦囊,递了过去。
此时房间内也没点灯,只有朦胧的月色,隔着鲛纱帐,她感觉自己好像被瞪了一眼。
怎么了嘛?自己又触犯她什么了?
林燕然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旋即便坐在桌旁,对着月光下的纸张抓耳捞腮。
有琴明月听见她小声嘀咕:“怎么就不多给我一点时间呢,第六味药材我马上就能辨认出来,就差一点,就那么一点点……唉……唉!”
她语气失落至极,有琴明月听得暗爽。
谁叫这个贱民亵渎自己的药丸,活该她急!
她捏着锦囊凑在鼻尖下细细嗅闻,幸好没什么怪味儿。
但是想到上面肯定沾了林燕然的口水,她就一阵阵排斥,这还怎么贴身佩戴?
她气恼地将锦囊扔在枕头边上。
该死的贱民!
林燕然确实富有钻研精神,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讨好有琴明月保命,那现在就更多是为了破解学术难题。
难题攻破不了,她就寝食难安。
因此她在桌旁叹气一番后,被迫躺在被窝里,可依旧是翻来覆去,想着那快要呼之欲出的第六味药。
到底是什么?像这个药材,又有点像那个药材,可恶,就差那么一点点。
林燕然怀揣着遗憾,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然后她睡过了头。
有琴明月依旧坚守着皇宫里的严苛作息,卯时初便醒了。
她照常整理好衣裙,梳拢秀发,而后掀开鲛纱帐,将之挂在挂钩上。
结果发现林燕然躺在床前地上呼呼大睡,而且她还不知不觉卷着被子滚到了床脚下,将脚踏都堵死了。
她要起床,便得从她身上跨过去。
有琴明月深深地后悔,她不该答应让她来打地铺的。
她怀着一种气恼的心情下床,出了房间。
堂屋的门还拴着,她打开,发现天色蒙蒙亮,便连林翠翠和陈小花都没来,黑狗并没睡在专门给它建造的狗窝里,而是睡在廊下,开门的瞬间就窜了起来,小跑到她腿边,摇头摆尾,极为亲昵。
有琴明月忍不住慢慢蹲了下来。
脚踝仍是发出了些微的疼痛,但已较前几日好多了。
黑狗很亲她,她摸了摸它的头,被锁住那段时间,她都是和黑狗睡在柴房,有时候天冷,她甚至得抱着黑狗取暖。
堂堂公主,虽然生来尊贵,却是吃过苦头的,在皇宫里,也在这座院子里。
有琴明月心情倏地低落,她站了起来,凝望着越来越亮的天空,再有十余天,她的人马就会到来。
届时,一切都会不一样,她会拿回一切,登上皇位,以血还血。
“嫂子——”
背后传来一声柔婉的呼唤,早起的顾玉婉走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