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695)
很快,柳弘玉张开的嘴巴里爬出了一只黑色的虫子,圆滚滚的身躯,比之前胖大了一圈。
它小心翼翼冒出头来,东张西望,而这时,彩云拿出了一只瓷盅,里面有一滴鲜血,黑色肉虫嗅闻到血腥味,嗖地一下从柳弘玉嘴巴窜出,钻进了瓷盅内。
彩云迅疾扣住盖子,接着将之封死。
她冲着柳红凰点点头,柳红凰如释重负,最后一个证据也被销毁了,回到宫中,便是父皇找来能人异士,也查不出柳弘玉的死因。
除非有人将他开膛破肚。
可是柳弘玉是堂堂太子,谁又敢提出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呢?
*
自从林凤凰带人离开后,整整五天都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林燕然的担忧越来越浓烈。
而大军的原地待命,也无形中产生了一股焦灼的氛围。
慕容海地盘上的战报不住传来,又一座城池被蛮族人的铁蹄侵占,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或被抓为奴隶,或背井离乡。
所有人都在盼望她下达命令,要么早日出发和蛮族血战,要么做点别的什么事。
可是林燕然不能这么做。
她必须等沈琴心的消息,只有蛮族那边确认没有威胁了,她才能去对付慕容海,也只有这样,百姓的伤亡才能降低到最小。
可是这些真相,又没法对各位统领明说,因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对付慕容海。
压力全都落在了林燕然身上。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
她和普通的将领不一样,她连幕僚和军师都没有,也无人可以商量对策。
或者说,幕僚、军师和统帅都是她。
而柳蓁蓁的安危,又时刻牵扯着她的心,担忧中夹杂着一种害怕,她很怕她真的出事,尤其是知道了她是为了帮她而偷偷跑去找司马胜的情况下。
更难受的是,好友遭遇危险,她却无法亲自去救援。
这种无奈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她肩头上,而慕容海造成的生灵涂炭,又是另一块巨石,压在了她另一个肩头。
连日来,她夜间也时常翻来覆去,无法成眠。
又是一个深夜,她披衣而起,独自攀上屋脊,眺望着关城外的天和地,夜色苍茫,渺渺不可见物。
府衙的灯火和军营的灯火,交相辉映,寂静的长街不时传来金戈铁马的奔走声,夹杂着打更人偶尔的唱喏。
而她心头沉重无比,脑海中不住回荡着的,是战报上的话。
“蛮族每侵占一座城池,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妇孺被掳,青壮被俘,敢于反抗者尽皆被砍头,而慕容海二十万大军,十万原地待命,十万步步败退……”
真是个丧尽天良的狗杂种!
林燕然从牙缝里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然后,她眼神猛地缩了下。
一条黑影从夜色下攀爬上高高的城墙,接着跳上屋脊,像是飞掠的影子一般,穿梭于连绵屋脊之上。
她刚要动,姬越已迎了上去。
但奇怪的是,两人却没有打起来,然后姬越带着黑衣人,朝自己飞掠而来。
林燕然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意识到了什么,果然,十几息之后,黑影终于来到面前,猛地扯下了面巾,露出了一张姣好的女子面容。
居然还冲她挤了挤眼睛。
却不是暗影是谁。
“暗影,你怎么亲自来了?”
暗影没来得及回话,先递给了她一份密报。
密报未拆封,林燕然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蜡封。
密报上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蛮皇病危,蛮族内乱,须卜射日已出发接管蛮族大军。”
林燕然神情一振,眼神间涌出一股振奋至极的喜悦,喝道:“取火把来。”
姬越将一支火把递来面前,她将密报焚为灰烬,吩咐姬越:“即刻召集所有将领,本统帅要升帐议事!”
姬越领命而去。
林燕然又看着暗影:“你即刻赶回去,与我里应外合。”
“好!”暗影知道事关重大,毫不犹豫地趁着夜色离去。
三日后的深夜,慕容海大营。
东方长虹神情倦怠地从大帐中议事出来,抬头望天,夜浓如墨,正是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刻。
昨日一战,她也败了,明明探子来报,蛮族两万骑兵继续南下烧杀抢掠,她带兵抄山路包抄过去,结果发现根本不是两万骑兵,而是五万骑兵。
一场恶战后,她被迫下了退兵的命令。
此时心头沉重,挥退所有亲卫,独自走进了营帐。
进去后的瞬间,她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杀面门,浑身汗毛倒竖,凭借着浴血奋战多年的反应,猛地朝后闪躲。
闪着寒光的弯刀,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带掉了一缕发丝。
而又一刀,紧随而至,劈砍向她的脖子。
东方长虹连呼喊都来不及,只能咬牙继续闪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条人影如同鬼魅般来到了刺客的身后,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他嘴巴刚刚张开,另一刀就抹断了他脖子。
刺客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沉闷的“啊”声。
营帐外的亲卫队长喝道:“将军,你有没有事?”
东方长虹从死亡危机中逃过一劫,惊魂未定,看着面前摘下面罩的暗影,她心中立刻有了决断,肃声道:“无事,你们看紧营帐四周,不得让任何人进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