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772)
她略作思忖,郑重道:“王管家,若是陛下知道林郎君伤重,必然担心至极,请带我立刻去见林郎君,我接她回去神京城,为她请名医诊治。”
王首春轻轻摇头:“不必了。我们郎君高高兴兴去,伤痕累累回,银子挣了不少,却连件新衣都没舍得给自己置办,也是郎君太傻,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留点银子呢,结果去时是六件旧衣,回来时还是六件旧衣,如今重伤在身,还要劳烦自己师父赠药。”
“由此可见啊,这神京城,可不是我等乡民能去的的地方,可不敢去,万不敢去!”
这话又说的沈琴心惴惴不安,林燕然给自己主子挣银子的事,她是一清二楚的,要不是有这笔救命银子,神威军难以短时间掌控,慕容海之战也寸步难行,朝廷朝廷,说白了,是个吞金的无底洞,一切行事,都要用银子填。
她斟酌道:“此事或许有误会,陛下日理万机,一些小事确实无暇顾及,但是她既然让林郎君做了妻郎,自然是看重她的。”
这话一出,王首春立刻拍起桌子,竟是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
“能得陛下如此看重,竟然让我们郎君做了妻郎,这可真是郎君祖上烧了高香,八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
“可惜啊,郎君终究是区区一乡民,正如神京城那些贵人说的,哎,这记性不大好,到底是哪个贵人说的?哦想起来了,是禁军中的贵人,还有神威军中的贵人,他们言之凿凿,说是这山鸡哪能配凤凰,癞哈蟆哪能吃天鹅肉?既是乡民的命,就别指望飞上枝头当凤凰。”
“说的对,说得好!”
“我们郎君是个地道人,知道自己高攀不起,这不,立刻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地方了。”
她说完,脸上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极尽嘲讽。
沈琴心心中怒火又生,再也忍不下去,脱口道:“王管家此言差矣!陛下初登大位,根基尚浅,总有那等心怀叵测之徒想要蓄意挑事,约莫是因此踩到了林郎君身上,林郎君既是陛下的妻郎,便该多多体谅陛下的难处。”
“此事我有所耳闻,陛下已严惩了罪魁祸首,替林郎君报仇了,你何必再来旧事重提?”
王首春哈哈一笑,拍案道:“说得好,真不愧是陛下的好臣子!”
“我只问你,那些人不踩其他人,却偏偏踩我们郎君,是因为什么?怎么没人敢踩你沈大人,怎么没人敢踩秦稳秦重将军?怎么就单单踩到了我们郎君头上?”
“这是不是说明,所谓的妻郎连个臣子都不如?所谓的妻郎谁人都可踩,谁人都可辱!”
“沈大人,是也不是?!”
沈琴心立刻被问的冷汗淋漓,头皮发麻!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想说又无法说出来,王首春说的话,句句都是怨,且有事实摆在眼前,她想发怒都无甚底气。
而且若是发作,必然闹僵,那便更没法见到林燕然了,届时如何交差?
她左思右想,干脆摊牌。
“王管家,此事乃是陛下和林郎君的夫妻事,还请让我面见林郎君,与她当面说清。”
王首春挑了下眉尖,眯起眼瞧着她。
“沈大人说笑了,这事情不都是已清楚非常吗?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哦对了,你约莫是想说,没人逼着我们郎君做这些事,不错,一切皆是郎君心甘情愿,所以郎君走的也心甘情愿啊,走的两手空空,分文不取,只带走了自己的旧衣。”
“她不图什么,她做完了自己的事,回到自己的家乡,打算安分守己过乡民的日子,难道不行?”
话音一落,她两只眼睛便锐利地盯在沈琴心脸上。
沈琴心顿时有种冷汗直冒的感觉,可是她到底久经朝堂,并不是几句话就能难住的,立刻道:“王管家,林郎君非普通身份,她是我们陛下的妻郎,岂能说走就走?”
“而且我们陛下已下旨册封林郎君为皇后,身份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举已足以抵消所有流言蜚语,也足以说明陛下对林郎君的看重,此前种种小事,皆是误会罢了。”
“王管家既是林郎君信重之人,便该多为她考虑,怎可看着她丢下皇后之位一走了之,此举不止是对陛下的不敬,也是对她们夫妻之情的轻慢。”
“还请王管家带我马上去见林郎君!”
王首春咬着牙,发出呵呵的冷笑,一字字道:“皇后之位很了不起吗?皇后之位就可以让我们郎君受尽委屈,没了半条命?”
“若是天下皇后都是这般得来的,那倒是可怜得很。”
“我们也不稀罕。”
“乡民嘛,有口饱饭吃就很好。”
“我们郎君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在哪里混不到一口饭吃?便是在凤凰镇种田打猎,她都比所有人做的好!”
“她往日在神京城,风里来雨里去,忙的脚不沾地,如今她回到家乡,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还有我们这些手下人嘘寒问暖,可不比当那个又要打仗又要赚钱又要讨好人还可能随时没命的皇后强?”
沈琴心再次被问住,哑口无言。
本想说服王首春,没想到越说越僵持,现在再说下去,很可能变得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