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780)
一眼不敢再看她。
却又找不到可以转移的事物,仓促之下,她蹲下身去,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被摔开的药箱。
“药箱摔坏了吗?”林燕然坐在床头问道。
柳蓁蓁瞧着被自己打翻的几个瓶瓶罐罐,定了定神道:“没有。”
药箱里的东西都是常用的物件,摔出来的并不多,可是她收拾了好半天,才将之整理齐全。
合上药箱的盖子,慢慢站起身来。
林燕然道:“小花的早饭快做好了,师姐你就别走了,一起吃。”
柳蓁蓁背对着她,低着头,佯作还在检查药箱的样子,答道:“不用了,我要回去收拾行李还家。”
“好,你别急,时间还来得及,不会错过和伯父伯母的团聚。”
柳蓁蓁慌乱地捏紧药箱的把手,匆匆道:“好,那我出去了。”
她走到门帘前,林燕然在身后喊道:“师姐,你忘了面纱。”
柳蓁蓁仓促止住脚,将药箱换了只手提着,转身,走到床边。
林燕然夹着面纱递到她面前。
仔细打量她。
柳蓁蓁眼帘垂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慌张。
她觉得有一丝怪异。
柳蓁蓁平素没这么局促不安。
她有些担忧地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柳蓁蓁赶紧摇了下头,接下面纱,匆匆戴好。
林燕然轻声道:“师姐,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让你恢复如初,你不必如此担心。”
柳蓁蓁强压心跳,注视着她,缓缓道:“我脸上的红斑不痛不痒的,除了丑点,并不会影响什么,倒是你的伤……”
她说到这里,忽然说不下去,竟觉有种悲从中来。
原来,情不知所起,等自己恍然发觉,她却身受重伤,且大有不可痊愈之势。
“你好好养着,我年后便回。”
她吸了口气,压下所有乱糟糟的心思,决心一定要将师祖找来。
柳蓁蓁出去了。
林燕然的脊背慢慢靠回床头,整个人都萧瑟了下来。
这番对话,像是消耗了不少心力,令她觉到极累。
脑海又不可抑制地想到那封信。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的消息,一点也不想。
只愿以前的一切都是个梦。
柳蓁蓁挎着药箱出来门外,林凤凰跟上去:“柳大夫,我帮你拿药箱。”
她伸手要去接,柳蓁蓁却恍然未觉,脚下更是轻飘飘的,浑似踩在棉花上,脑海翻来覆去的,都是林燕然的瘦弱苍白的脸庞,还有那双关切地望着她的眼睛。
她的心,忽然软软地痛了起来。
本该满怀憧憬的时刻,却因为此情此景,难受地像是撒了一把盐。
她想她好好的,永远好好的。
林凤凰见她越走越是踉跄,吓得要去搀扶她,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惊喜的叫声。
“柳大夫,你家里有人来找你了!”
林虎、林豹一起飞跑而来,紧接着,他们身后出现一队骑兵。
柳蓁蓁猝不及防地望过去,和最前面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英俊青年对上视线。
她脸上的伤感和难过齐齐消退,涌出极大的惊喜,提裙便朝他跑过去。
“哥哥——”
领头的骑士,正是来寻她还家的兄长——恭亲王府的世子柳翰飞。
柳翰飞纵身跳下马,也朝着她跑来。
兄妹相见,都是喜不自胜。
柳翰飞跑到她面前,先是打量了她一番,而后皱眉道:“妹妹,见到哥哥,怎么还戴着面纱?”
说着便要伸手去摘她面纱,却不妨柳蓁蓁情绪难抑,猛地扑进他怀里,接着便抱住他哭了出来。
“哥哥——”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问道:“母妃可好?父王可好?”
柳翰飞和自己妹妹自小关系便极好,却很少能得她这般亲近,大部分时间都是他想方设法讨她开心,给她送一些逗趣的礼物。
此时被她紧紧抱着脖子,顿时大感受用,故意哼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不辞而别,母妃担心坏了,父王也是天天愁眉苦脸,你呀你——叫我怎么说好,以后绝不可这般任性妄为!”
柳蓁蓁低低嗯了一声,刚要说话,便瞧见他身后又行来了一辆马车。
车帘掀开,一个眉清目秀的童子跳了下来,又伸手去搀里面的人。
柳翰飞见她瞧直了眼,赶紧解释道:“妹妹,马车是我专门接你还家的,谁知半路遇到个白胡子老头,听闻我要来凤凰镇,便缠着要坐我的马车,我想着是个老人家,便让他坐了,你别生气,待会儿我便命人将马车重新打扫干净……”
他还没说完,柳蓁蓁便从他怀里脱离出来,提着裙子朝马车跑去。
柳翰飞口中那个白胡子老头恰好踩着矮凳下来。
老头精神矍铄,下来时,还蹦跳了一下,接着便搓起手脸,嘟哝道:“怎么这般冷——嘶。”
下一瞬柳翰飞便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见自己妹妹一阵风似地跑到白胡子老头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
柳翰飞吓了一跳,追过去时,只见自己妹妹泪流满面,哽咽着对白胡子老头道:“师祖,求你快救救燕然吧,她被半步蛮神砍了一刀,至今未能痊愈……”
说着又泣不成声。
柳翰飞听见师祖两个字,呆若木鸡,群英会之事早已传遍天下,传奇大宗师现身神京城,并收下了唯一的衣钵传人之事,自然也传进了他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