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82)
有琴明月闭着眼,却再也睡不着。
林燕然反而睡得很香,她一觉醒来时,窗外已放亮,下意识朝床上看去。
嗯?
纱帐居然是掩着的,被褥隆起了一条纤细的人形,有琴明月还没起床。
林燕然感觉意外极了。
蹑手蹑脚爬起来,凑近纱帐听了听,呼吸平稳,她睡着了。
她放了心,又蹑手蹑脚地叠好被褥,放到角落里。
出来堂屋她才发现下雨了,春日的雨,淅淅沥沥,如牛毛,密密麻麻地交织在天地间,仿佛在为这个春天送上一首圆舞曲。
她直接用井水洗了把脸,便着急忙慌往外走。
刚打开大门,迎面就撞上了陈小花,她牵着黑虎,蹲在门口仅有的小块屋檐下,衣裳都被牛毛细雨给淋的湿透了,发丝上也在滴答着雨水。
林燕然赶紧将她拉起来:“以后无需来的这样早,我家里有油纸伞,你拿去用。”
陈小花慌忙仰起脸来,冲她笑了笑:“燕然姐。”
林燕然随口道:“林翠翠呢?”
陈小花脸上的笑马上没了,偷偷看她一眼,小声道:“可能,可能她没起来吧?”
林燕然心里记挂着事,便没再问,她匆匆赶去鹤年堂,大力拍门,将伙计和许掌柜全都吵醒了,满脸不高兴地来开门。
“谁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林燕然笑眯眯:“许掌柜,早。”
许掌柜满肚子火气顿时发作不出来了,还得兢兢业业给她抓药。
“你娘子的病还没好呢?”
“是啊。”
等林燕然一走,许掌柜就和伙计嚼起了舌根。
“真是稀罕,林燕然以往动辄打骂自己的坤泽,如今倒是转性了,三天两头来给坤泽抓药?”
伙计道:“别是她将人打的不行了,这才不得不来抓药吧?”
掌柜的深以为然,附和道:“我看是。”
林燕然提着药包回来,赤豹等人已来门口蹲守她了。
因为都知道林燕然的娘子在养病,所以他们都没进屋打扰。
林燕然一抬头,便见他们挤在屋檐下蹲成一排,高大魁梧的身躯拼命往屋檐下缩,看起来跟一群躲雨的老母鸡似地。
她差点笑出来。
“你们怎么不打伞?”
赤豹咧嘴笑道:“都是粗人,打什么伞,又没穿新衣。”
那身新衣裳,他们穿回来当晚就都脱了下来,当成宝贝似的藏进了箱子里,就等着什么重要的日子再穿呢。
林峰依旧低着头,林燕然瞧去,发现他脸上又多了些青紫的伤痕,看来是又和林山打架了。
她也没问,取出画好的图纸交给陈平陈安,让他们给人送去,又吩咐剩下人:“你们去找些性格稳重,嘴巴严的人。”
赤豹问道:“郎君要多少?”
“十个,用一天,给工钱,但前提是信得过。”
赤豹、林峰、林江河应了下来,林燕然又问道:“咱乡堡地窖里的兵器,能拿出来用吗?”
林峰立刻道:“郎君你要?”
林燕然点头,林峰伤痕累累的脸上闪过一抹狠色:“既然郎君要用,我就给弄出来。”
林燕然笑了一笑:“别让林叔发现,回头我们还回去。”
事情说完,大家便散去,林燕然走进家门,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没有可以制药的工具,也没有安静的药室干活,没办法,她只好从厨房找了些锅碗盆碟之类,提着药包躲进了柴房捣鼓起来。
有琴明月起来便没见到林燕然的影子,问了死卫才知道她把自己关在柴房里,半天都没出来了。
死卫这次带来了“鬼上身”的线索。
“壬戌六年二月,天寒地冻,某乡民冻昏途中,被一猎户救下后便开始说起胡话,自此疯疯癫癫,村人都言称其被鬼上身了,后来此人不慎跌河淹死。”
有琴明月皱了皱眉,继续翻看下去,一直看到最后一条,她神色才有些微变化。
“大乾元年,大乾国有一贫寒中庸,自幼丧母,被生父和后母磋磨至死,却不料下葬之日,忽然从棺中复活,村人皆云她是从地狱回来复仇的冤死鬼,官府闻讯便前往缉拿,又令道士驱邪,这中庸当场向县令建言献策,博得县令大悦,遂将她放了,自此之后,此女便一改往日怯懦卑微的性格,仿佛换了个人,她恳求县令准许自己与生父后母断绝关系,县令念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便如再世为人,自然不必再受前身孽缘牵累,遂准其自立门户,此女开始做些小本生意,而后一路发达,成为当地有名的女商人。”
大乾国,乃是最南边的一个小国,与神瑶国和龙渊国毗邻。
有琴明月视线停在案卷的几行字上。
“一改往日性格”、“仿佛换了个人”、“便如再世为人”
这些特征和林燕然的变化实在太相似了!
有琴明月自己是重生的,所以对这些鬼神之说,倒是不那么抵触,此刻细思揣摩,暗暗忖道,她两世为人,对人心的把控自信无人能及,她不觉得有人能在自己面前伪装的那么天衣无缝。
那么,现在的林燕然和以前判若两人,应当是借体还魂。
她将案卷交给死卫。
“收入密库存档,着密探继续搜集鬼上身有关线索。”
“属下遵命。”
“凤舞城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