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860)
无忧将长针交给无情,脸上的神情慢慢松懈下来,叹道:“她这是郁结在心,从受伤之日起便形成了,一直积在体内这么多天,现在总算吐出来了,她的伤势无碍了,接下来只要用心调理,便可痊愈。”
说着随口报出一个方子,吩咐道:“按照此方,接下来每日为她做药膳补身。”
“多谢师祖,徒孙这便去熬煮药膳。”柳蓁蓁连忙答应了下来,接着又偷偷抹了下眼睛,从林燕然后背上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将她交给了王首春搀扶着。
林凤凰抢着去架住了林燕然一条胳膊。
王首春忽然又停了下来,而这时,正打算去做药膳的柳蓁蓁也停了下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意识到林燕然这种状态,不能再睡在冷冰冰的石洞了。
一直站在门口观望的渡清若忽然出声:“渡丽含,将你的吊脚楼腾出来。”
柳蓁蓁和王首春同时惊喜地看着她,渡清若轻轻点头:“扶她去吧。”
正看热闹看的起劲的渡丽含哪料到热闹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当场跳脚:“姐姐,他们是阶下囚,凭什么住我的房子?”
渡清若淡淡看着她:“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渡丽含瞬间怂了,恹恹地耷拉下脑袋:“妹妹不敢。”
她不情不愿地去收拾屋子了,柳蓁蓁和王首春则是大喜过望,赶紧扶着林燕然过去。
渡丽含的小楼很宽敞,除了两间厢房,还有正厅、厨房,药室,药室里存放了很多晒干的药材,直接便可以在这里熬煮药膳,照料林燕然。
林凤凰连忙去收拾铺盖和随身带来的物品,赤豹等人抢着去帮忙打下手。
无忧看着这闹哄哄的一幕,摇了摇头,走去拎起了自己的鱼篓。
有琴明月总算走了过来,行了个晚辈礼。
“前辈,请问燕然的伤势如何?”
无忧扫了她一眼,道:“郁血呕出来便无性命之碍,只是到底伤的太重,须得将养许久才能恢复。”
有琴明月强忍着的泪水又无声淌了出来,她顾不上擦拭,忙又道:“前辈,晚辈听闻蛊神教教主对燕然颇有敌意,还请前辈设法救她一救,晚辈无以为报,愿以国礼酬谢前辈的大恩大德。”
无忧道:“燕然是老夫的传人,老夫自会保她平安,此乃老夫门内事,倒是不必外人插手。”
有琴明月愕然一怔。
惶恐瞧去,只见无忧负手而立,语气淡淡道:“小丫头,若非老夫师门有祖训,不得干涉红尘因果,你这皇位,恐怕要坐不稳。”
此言一出,躬身站在有琴明月身后的沈琴心等人俱都大惊失色。
无忧提起鱼篓轻轻晃了晃,只听里面传来鱼儿活蹦乱跳的声音,他凝眸瞧着夜色下的湖泊,忽地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我低调了太久,让有些人忘记了,燕然是我无忧的衣钵传人,可不是谁能欺负的。”
众人越发惶恐,沈琴心想要说些什么为主子开脱,却根本不敢吱声,传奇大医师当面,她一个小小的舍人又哪敢放肆。
而也是直到这时,他们这些手下人才切肤感受到林燕然的全部份量。
以前只当她是主子的妻郎,对主子任劳任怨,等主子要册封她做皇后时,他们也是感到一种山鸡变凤凰的艳羡,觉得泼天富贵砸到她头上了。
无忧的话,将他们从对皇权的仰望中扇醒了。
林燕然不是走了狗屎运的乡民,她得来的一切,都是她自身优秀所致。
她是医师界百年不出的天才,是天下人为之疯狂的脱胎丸的主人,是宗师级别的顶级强者,还是传奇大医师昭告天下的衣钵传人。
而他们以为对她是天大恩赐的三军统帅和皇后之位,在她这些身份的对比下,忽然变得有些不够看。
沈琴心带头低下了头,心中惶恐之至。
若真是传奇大医师动怒,要为林燕然讨还公道,只需要他振臂一呼,神瑶国便将成为众矢之的。
有琴明月敛衽下拜,肃声道:“一切皆是晚辈之过,晚辈会用行动弥补所有过失。”
无忧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直言不讳道:“小丫头,若无你的打扰,燕然的伤早已好了,到底是为了让她原谅重要,还是让她养好伤重要,好好思量思量吧。”
说着便走了。
无忧的话一针见血,立刻又让有琴明月的愧疚雪上加霜。
她定在原地,再未开口。
王首春匆匆追上无忧:“老爷子,正厢房我们收拾出来啦,请您老人家去入住。”
无忧吓了一跳:“万万不可!”
王首春纳闷:“老爷子这是何意?”
无忧连连摆手:“不可,不妥,不必!”
连说了三个不,他提着鱼篓,落荒而逃,看的王首春迷惑不解。
无情小跑着追上去道:“主人,有舒服的厢房你为什么不住?我也可以跟着沾光呢。”
无忧走的飞快,头也不回地道:“你忘了主人是来干什么的?主人是来卖惨的,怎么能去住厢房,那不是功亏一篑吗?”
他来到南疆蛊姥的吊脚楼前,又如前几日一般,整理衣衫和须发,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故人无忧前来看望不离妹妹和不苦妹妹,不知能否进去相见?”
无情立刻被酸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偷偷地搓了搓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