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着声:“别、别揉了。”
说完,只觉得屁股上的肉火辣辣的。
霍铎尔看出他的畏惧,停止了的攻势。
理智告诉这个兽人应该停下,让白接受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可以了。
但他仍然舍不得松开包裹在掌心的柔软。
春天穿得没有冬天那样沉厚,霍铎尔手大,力气也大。
天光大亮的,只这么揉几下,揉得都不成形。
所幸雨越来越浓密,浇灭了霍铎尔的那股躁动。
他把余白带回屋内,兽袍还撑着,也不管,先去将院子里的木头收起来,避免被淋湿了。
正因如此,接下去的几天余白都不敢太靠近霍铎尔,他稍一主动,这兽人大白天都想吃了他,以致于余白没能问出什么。
*
一早,余白吃了早食,又喝药,拎起他的小锄头翻地。
他把去年外出带回来的种子种下,接着又种了些土姜之类的香料,还有常吃的野薯。野薯和红薯相似,不仅仅是埋在地里的能吃,长出来的叶子也很好吃,摘一把加点油盐炒熟,别提多香了。
圈出来的菜地不算大,余白花了不到两顿饭的时间种好,见水缸里没水了,抱上石罐去河边打水。
河边的芋头生命力顽强,开春不过两个月,冬季时腐朽坍塌的杆子已经重新立了起来,经过几场春雨的滋润,苗杆绿油油,焕发勃勃生机,这会儿已经长起了一大片。
余白感慨着这个世界的土壤质地的奇妙,抱着水走回小院后,又拎了把石刀和小椅子,肩膀背个篓子走到河岸。
他选了个位置将篓子放下,摆好椅子,轻轻拿着芋头杆子割下来。
在河边打水的兽人纷纷停步驻足。
痒痒草的茎块能吃已经在部落里传开了,听亚雌兽说,痒痒草的茎块叫芋头。
这会儿他们看见小小只的亚雌兽割痒痒草的杆,抓心挠肺的。
自来熟的兽人围过去:“白,你割这个杆子做啥?”
“白,你坐的东西好特别,和凳子不同,看起来很舒服。”
余白割好一捆芋头杆子,向来比较内敛的他,笑吟吟的,有些炫耀的意味,嘴上道:“霍铎尔做的椅子。”
这把小椅子是前天做好的。
余白拿之前拿那把镶嵌在木头手柄上的石刀做讲解,让霍铎尔意识到这种凹凸镶嵌起来的结构在家具上能起很大作用。
这种结构从古代传承下来,到了现代依然得到广泛运用,叫做榫卯。
有了带柄石刀做讲解,配合桌椅家具的图案举例,霍铎尔不过半天就把这些东西消化完了。
由此,余白意识到兽人远比他想象中的聪明,他们脑子并不愚笨,只是缺少认知。对于新鲜物事,只要给与引导,很快一点就通。
而且他们有力气,还有打磨石器的技术,运用起来比他这个现代人厉害许多。
霍铎尔用打磨好的木块做了第一把椅子,有两边扶手,还带背靠的样式。
余白往后一靠,别提多舒服。
兽人道:“椅子?”
他们蹲下,格外稀罕的摸了摸木头椅子。
“白,那这些痒痒草的杆子呢?”
余白:“我想拿来腌制,夏季炎热或者没什么胃口的时候,可以吃些腌制的咸菜,腌制过的咸菜能存放很久。”
围观他的兽人站了一圈,后面过来打水的兽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凑过来看。
等余白说完话抬头,发现以自己为中心站了好几圈兽人,小脸浮出的血色渐渐消褪,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他结结巴巴地“啊”了声,喃喃自语:“好多人……”
说完,连忙埋下脑袋。
他不适应和那么多兽人相处,被几十双眼睛注视,浑身无力,心跳加快。
但他紧咬牙齿没开口,尽量让自己慢慢适应。
**
霍铎尔从山里回来,看小狼趴在院子里晒太阳,问它:“白呢?”
小狼脖子一伸,直指河岸方向。
嗷嗷嗷。
去河边啦。
牦狼崽长得快,又大了一圈,毛发蓬松厚实,阳光下泛出墨黑光泽。
它已经安分了许多,不追着圈起来的黑羊龇牙了,也不去咬养在一块的野鸡野鸭,如果肚子饿,就跳出墙外到周围的山林打点野味吃。
霍铎尔把今日猎物丢进木棚,洗了手,去河边接人。
兽人层层围着,他兽目一冷:“都让开。”
被围在中间的那一小团果然是他的兽侣,霍铎尔直觉异常,几步追赶过去。
“白?!”
他把余白抱在怀里,掌心摸到微微发冷汗的额头,心头一紧,语气带着质问:“你们对白做了什么?!”
离得最近的几个雌兽连忙摇头:“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就是问了他一些话……”
他们指着篓子里的痒痒草杆和木椅子:“就问了这些……”
霍铎尔的体格和力量在部落里是独一无二的,强壮的雄兽都会畏惧,别提这群雌兽,他们惹不起啊!
最近的雌兽挠挠脑袋:“怎么办,要不要带他去找大祭司看看?”
霍铎尔一手抱起余白,另一手拎上篓子和木椅子返回院子。
刚进门,余白便从霍铎尔脖子抬起汗湿的脸颊,舔舔干涩的唇角。
他有点眩晕地开口:“我没事……”
霍铎尔抱他放在腿上,给他喂些温水。
“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欺负你么?”
余白摇头。
这话让他开口,委实有点难以启齿,但他又怕对方去找那群兽人的麻烦。
余白捧着陶琬,在浅灰色兽侣的注视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