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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为何跑路(102)+番外

作者:古蕊 阅读记录

贺之盈沉吟不语,心中暗道,他听觉竟如此灵敏?

墙外那人也未再开口唤她,二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一时间,天地静谧下来,容惟的琴音一停,那蝉鸣之声便在寂寥深夜之中格外明显。

贺之盈垂着脸,低头盯着袖口上的暗纹,面上神色在幽暗之中难以分辨。

不过片刻,墙外那人又开口,声音夹杂着几分沙哑,“不要去同别人相看。”

他说话素来强势不容拒绝,便是现下声音也依旧冷硬,却微不可查地带着几分微弱的请求之意。

贺之盈不答。

空中默了一瞬,又闻他涩然开口,“你还要恼多久?”

贺之盈尽力让自己语气平静,“殿下,我并非是赌气。”

墙外那人呼吸急促几分,似是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们比得过我吗?”

论才论武,他天资聪颖,三岁便读书习武,由最好的名师教导,不过十五,他便文韬武略。

论容貌,他更是不输,这点从之前亲密时,贺之盈望着他的容颜,眼神沉醉便能看出。

就外头那群不学无术的世家纨绔,也配和他比?江皠之流,也不过是比那些人好些,但是瞧着文弱得不行,自然也是比不过他的。

“他们自是比不过殿下的雄才大略,但他们起码谦逊有礼,不会以权压人,更不会说我弹琴像野鸭子。殿下,你大半夜跑到巷子里抚琴扰人,就是为了说这个?若是如此,还请殿下早点回去歇息吧。”

忽然提起他当初的嘲讽之语,墙外的容惟蓦地一噎,心中生出无限悔恨,寞然地垂下眼睛,手下的琴弦霎时间变得锋利起来。

方才见完那惹人厌烦的江皠之后,他将要务收尾,时辰已晚,他御马走过朱府所在的街路之时,忽然生出了一股莫名而强烈的冲动。

他想去寻她。

他鬼使神差地吩咐长风回东宫一趟,将皇后留给他的一把古琴带了出来。

谢越婧琴技高超,他虽对弹琴不感兴趣,但出于幼时耳濡目染,倒也练了手不差的琴艺。

当指尖触到琴弦时,他不自觉地将当初在济江之时她所弹的琴曲复刻了出来。

他本就听过那琴曲几次,皇后处也藏有抄本,加之他过耳不忘的好记忆力,今夜竟也磕磕巴巴地弹出了七八成。

只不过他当初嫌她弹琴烦人,并未怎么花心思去听,只隐约记得其中两首,只得将这两首翻来覆去地弹。

他心中的情绪难以言状,“贺之盈,我们本就有婚约。若你不信我,也总该给我时间证明,而不是这般着急。”

带着讽意的声音隔着一堵墙传了出来,“我这般着急,还不是因为殿下么?”

墙外那人顿了一瞬,急促道:“我可以不逼你,但你也不许同旁人相看。”

听上去似乎是在同她商量,可话语中依旧满带逼迫之意。

贺之盈毫不犹豫拒绝,“请恕臣女不能从命,殿下不逼我,我也不会嫁给殿下。”

墙外那人气恼起来,“在济江时你分明对我有情意,如今却这般急迫地想要嫁给旁人,贺之盈,你的心真是多变。”

贺之盈呛声道:“分明殿下的心才是多变吧,当初说这琴曲似野鸭之声,如今又三更半夜地跑来巷子里弹琴。还是殿下贵人事忙,将自己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听他沉默不答,她又道:“殿下,我们没有任何干系了,我不干扰殿下纳太子妃,还望殿下也莫用权势压人,阻挠我的婚事。”

她撇尽干系的话语刺得他心中细细密密地泛起疼痛,酸涩难言。

他确实因着她急着相看一事气得要命,气她的多变无情,但他今夜来却并非如她所言,用权势逼她就范。

他压抑着胸腔内四处冲撞的情绪,涩然开口,声音似砂石一般略显粗砺,“我今夜只是想见见你。”

即使是这样隔着一堵墙,他也能得到些许满足。

最后几字说得极清,隔着墙,贺之盈险些就要听不清。

待费神识别他的话语后,贺之盈心中一紧。

摒去心中烦乱的思绪,她轻吸一口气,维持语气平静,装作不在意道:“那殿下见过了,可以回了。夜已深,臣女先回房歇息了。”

说罢旋身便走,脚下踩着浅草枯枝而过,浅发出几道沙沙声响。

“贺之盈。”他的声音透过矮墙传了进来。

拢着披风往前的女娘脚步一顿。

只听他又开口,“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太子妃。”

贺之盈眼眸一动,脸上泛起几分动容。

但只不过瞬息,她又深吸一口气,面色恢复了平静,又提步往前行去,未再往身后看一眼。

之后几日,每到深夜,容惟总会大老远跑来朱府侧门处弹上几曲。

虽然他不再弹那日的两首曲子,但无论他弹什么曲子,贺之盈总能莫名听出曲中的一丝哀怨。

他也不似那回般不眠不休地弹奏,只为令她出来见上一面,只每晚如完成任务般,照例弹上几曲便鸣金收兵。

像是只为了告诉她,他并不是如她所说的只是因为不甘心,才执拗着非要她嫁给他。

又像是为了证明他那日所说的那句话。

贺之盈尽力不去想他这些举动之下的深意,每夜听完他的几首曲子后,便安然就寝。

-

转瞬之间,便至五月初五端午。

依本朝习俗,辰间由太子陪伴皇帝皇后前往祭祖祭神,待此事毕后,便回宫中同群臣及其家眷宴饮。

午时一过,皇帝携着皇后同菡妃,身后跟着太子等一众皇子公主,踏入华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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