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为何跑路(5)+番外
但是……
贺之盈颔首,接着吩咐,“用过晚膳后,将我的抱霞琴放至海棠树下,我要在那儿弹奏片刻,才不好忘了今日胡师傅所传授的新曲。”
紫锦应下,“是。”
先前送表公子回院时,紫锦半路离开去安排安神香一事了,但是霜云可是寸步不离地跟着贺之盈,目睹了全程的霜云疑惑道:“娘子,怎的这位表公子先前从未来往过?婢子今日才知道,还有这样一位表公子呢。”
贺之盈回答道:“他是我三姨母的儿子。我的三姨母是个有主意魄力的女娘,议亲时反抗家中定好的亲事,自己做主嫁给了当时尚是军中小卒的三姨父。
外祖父气得与她断绝关系,家中兄姐也不敢违逆父亲意思,与三姨母断绝往来。那一阵三姨母的生活想必甚是艰难。怎料三姨父有将帅之才,在沙场上立下战功赫赫,一路加官进爵,如今已被圣上封为忠武大将军。
三姨父发达后,母亲曾修书几封给三姨母,但从未得到过任何回应,念及前事,料想以三姨母的个性也不会再搭理母家兄姐,也就放弃了想要攀附的心思。”
霜云闻言了然,想了想又担忧道:“娘子,但是表公子如此目中无人,这样能行吗?”
贺之盈凝眉,微垂双眼,右手不断摩挲着茶杯润滑的杯壁,“不行也得试试,这样显赫的门楣本就不多,即便到了京城,有姑母的助力,也不易再碰见了。况且如今他在我们府上暂住,日子还长着呢。”
她又啜了口茶水,继续道:“即便不成,若能成功地重修我们与三姨母的关系,也能为父亲的仕途带来几分助力。”
贺之盈思虑缜密,霜云的忧虑已打消了大半。
贺之盈见她仍有些担忧,温声宽慰道:“你怕什么,这是决计不亏的买卖,你不相信旁人也就罢了,你还不信我吗?”
霜云立刻反应过来,她家娘子看上的便没有失手的,此前在济江名门的赏花宴上与其他女娘一同看上的彩头,最终也都是落入她家娘子的手中,虽然贺之盈费尽心思得到的彩头,总是把玩几日便丢进库房之中,再也没拿出来过。
小娘子笑起来杏眼中流光溢彩,微嗔地看了一眼霜云,“傻丫头,还不给我换壶热茶来。”
饮下热茶,贺之盈又问起紫锦道:“我令你筹备的铺面如何了?”
“禀娘子,已筹备得差不多了,就等开业了。”
贺之盈应了一声,脑中百转千回,重生后她才惊觉前世消息闭塞,若是能有途径让她提早掌握蛛丝马迹,也不至于此,她初到京城时,事事均是一抹黑。
若能收到消息情报……她脑中立马冒出一个念头,开香铺。
她本就擅于调香,她开的香铺可不是普通的香铺,售的是她特制的香料,用料皆是名贵,针对的是高门大户的女子们,内设雅间,可供休息小憩。
前朝的官员们口风严,但后宅的夫人们却不一定。
因此她便打定主意,派人前去京城提前准备,但路途遥远,消息滞后,她便先在济江经营试试水,同时准备的京城的铺子。
济江的铺子准备妥当,不日便要开业,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响……
第3章
而容惟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拿去与赏花宴上的彩头做比,长风办事迅速,不过一个时辰便简要地将信息呈上。
看着手中密报,容惟感觉有些棘手,他的好弟弟,还真是不简单。
此时,门口响起脚步声,容惟细听辨认出是长风,便没有将密报收起来。
笃笃响起两下微弱的敲门声。
“进。”说罢往嘴里送了一口茶。
长风开门见山,“殿下,贺府夫人为您准备了接风宴,您可要出席?”
容惟啧了一声,可真是麻烦,“不去。”
长风应下,将房门关好后,到前院回复薛燕回派来的小厮:“怕是要辜负夫人美意了,公子腿伤未愈,又一路舟车劳顿,现下元气大伤,正卧房静养呢。”
掐慌掐得娴熟,面不改色,一看便知他已扯谎应付他人多回了。
小厮应了声忙回去禀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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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月海楼的庭院花架下,一身烟罗紫的小娘子正于香雾袅袅间提笔作画。
画上的牡丹花已初现雏形,栩栩如生,一旁的师傅满意地点点头,偶而加以指点。
紫锦快步从院门中进来,附在贺之盈耳旁回报着刚探听来的消息。
笔尖一顿,贺之盈迅速反应过来收笔,才没留下一个大大的墨点,毁了整幅画。
她转了转眼珠,平淡道:“不去便罢了,不急于一朝一夕。”复而继续蘸墨描绘这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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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接风宴的主人公拒绝出席,这场接风宴到底是没办成。
贺之盈陪父亲母亲用过晚膳后,回房用皂荚净了手,脱去下午作画带来的手指酸麻感,又换上了熏好香的外袍,清幽的海棠香令她灵台清明不少。
歇了片刻,见日头要落不落地挂在云端,一旁的皎月已跃至中天,院中金黄的余晖正慢慢褪去。
她唤来紫锦,问道:“可准备妥当了?”
紫锦办事向来妥当,“只等娘子移步了。”
贺之盈颔首,挽好双臂中挂着的披帛,抬步往后院走去。
夜凉有风,正是落花时节,下人们一时未清理,海棠花瓣就纷纷扬扬落了满地,更有不少覆在她的抱霞琴上,霜云连忙上前拂了个干净。
贺之盈坐定,抬手抚上琴弦,幽幽琴音倾泻而出,抱霞琴是薛燕回花重金给她寻回的好琴,音色如幽谷清泉般清亮,悠扬婉转着传到不远处的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