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你也不想……(474)
江远丞慢悠悠地走在她身后,鞋子摩擦着砂石,发出细碎的声音,而手杖落在地上,则发出小声而规律的“笃笃”声。
温之皎越是紧张,越忍不住胡思乱想。
难道突然想起来了?
难道是发现不对了?
难道自己又露馅儿了?
温之皎走到公寓门口,拧开门进去,转身道:“好了你赶——”
“咚——”
她的话音骤然被一个动静打断。
温之皎被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一低头,望见江远丞抬起手杖抵在了门上。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灰色的眼睛里毫无温度,随后,一个迈步直接搂住她的腰。
“咔嚓——”
门合上。
温之皎惊愕起来,“你想干什——”
江远丞拥着她,手杖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手插入她的发丝中,搂住她的腰部吻了上去。她的头嗑在他手上,阻隔了与门的接触,轻微的震动令她更为无措。可他的吻又迅速夺走了她的注意力,那吻带着怒气与急促的呼吸,紧接着,湿润的泪水也滑入他们的唇舌之中。
江远丞吻得格外凶狠,紧搂着她的腰部。她被吻有得窒息,身体的悬空令她背贴着门不断下滑,最终,她滑坐在地,他跪在她身前,扶着她的脸亲吻。
漫长的吻结束,她几乎有些眩晕。
江远丞的鼻子抵着她的鼻子,薄唇湿润而红,灰色的眼睛里有着雾气,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温之皎平复着呼吸,他扶着她脸的手动了动,拇指抵住了她的唇。
“你发……什么疯?”温之皎有些懵,眼睫上有着细碎的泪珠,“江远丞,起开!起开!”
她抬起手,用力推他肩膀。
江远丞苍白的脸上染上大片绯红,却越贴越紧,“皎皎,皎皎,皎皎……”
“你叫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温之皎扯着他的衣服,对他又抓又打,甚至扇他脸,“滚开,滚开,江远丞,你给我滚开!”
江远丞却只是一遍遍叫她的名字,低头紧紧贴着她的额头,“皎皎、皎皎、皎皎、皎皎……”
温之皎被念得有些崩溃时,江远丞终于说话了。他贴着她的脸,笑了下,话音很轻,“看来,他们没来得及教你怎么骗我。”
“从来没有海钓的照片,”江远丞拇指从她的唇触到牙齿,“只是我之前发现了两副鱼竿,一副大,一副小。那是为你做的,对吗?”
温之皎用力咬住他的手指。
江远丞望着她,眼睛弯了下,一颗泪珠落了下来。
他道:“为什么呢?”
那些照片,那些被修改的一切,都应该是以他们的曾经为蓝本的。他们应该是相爱且幸福的,每一次靠近,心脏满溢出来的情绪像一百、一千、一万只白鸽扑腾,要从喉咙里飞到她身边。
可为什么,她不愿意他想起来呢?
是因为,她已经自己开启了新的,不需要他的新生活吗?
为什么呢?
血液从染上她的唇齿,也从他拇指上缓缓流出。
江远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睛是红的,任由她咬着他的手指。他的泪水平静地留下,像是在痛苦,又像是在绝望。
最终,他松开了所有禁锢,将她扶起来。
拇指的血液滴落在地上。
温之皎抬起手扇了他一个耳光,声音清脆,她道:“江远丞,你记错人了,你要找的是陈意,不是我。滚出去,离我远一点,听到没有!”
她顾不上擦一擦唇边的血,于是,江远丞便看着她殷红的唇。
他希望那些血顺着她的唇齿,落入她的咽喉之中。
江远丞拿出了手帕,擦拭她的唇。
“啪——”温之皎拍开他的手,道:“滚!”
江远丞仍没有说话,往外走,他俯身拿起手杖。
打开门,即将离开时,他又转过头,看她。
她背对着他,扶着沙发,他便只能望见她一头浓密的卷发,还有她轻轻颤抖的肩膀。
温之皎转头,脸色通红,烦躁极了,“你怎么——”
“不用戴面纱。”
江远丞话音很轻。
“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温之皎气得发笑,讥讽道:“你以为你算什么,我是为了挡我的过敏。跟你有什么关系,在我眼里,你就是个陌生的神经病。我不想跟你废话,自以为是,自恋狂,神经病,疯子,王八蛋,坏种!”
她一口气骂了一通。
江远丞静静地听着,灰色的眼睛看着她,脸上还有红痕。
他闷闷地道:“不,我是说像草莓。”
温之皎思路一下被打断,“什么?”
江远丞望着她,又道:“那些,也不过是草莓籽。”
她瞬间明白他在说过敏的红点是草莓籽。
温之皎:“……”
她一时间又羞恼,又被他的比喻弄得想笑。
江远丞却已拄着手杖出了门。
门锁合上。
温之皎气得走了几步,又抓了抓蓬松的卷发。她当然在为江远丞识破她而恼火着急,但……他的比喻又让她心情不错,一时间愈发崩溃。
明明失忆了,倒还记得怎么哄人。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难不成要摆脱他,真的只能靠谢观鹤?
不行,这不就让谢观鹤如意了!
不可以,她才不要他那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