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夏(77)
祝思媛贴着面膜坐在沙发上,懒得搭理他。
他转过身对坐在沙发边侧闲闲吃水果的陶禧和程相宜道:“隔壁两间客房已经腾出来了,在等保洁做清扫,几位美女能否腾个空间,我哄哄老婆?”
陶禧和程相宜立刻丢下手中果叉,郑重点头,“行。”
三人从客房出来,2101号2102已经空出来,客房服务正推着保洁车前来清扫。
时间恰好是午后催人眠的时段,陶禧和程相宜两人决定去楼下喝杯咖啡。
黎听向来过午后不饮用任何带咖啡因的东西,便没一起去。
想起祝思媛的车钥匙还在她这里,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媛媛,客房还没清扫结束,我去你车里休息一下。】
祝思媛忙着辩论,也还是抽空回了她一个“OK”。
得到应允,黎听乘电梯下楼。
到婚礼主场时,有宾客找不到附近车位,她下去帮祝思媛挪过车,挪去的位置离电梯间有些远,依着记忆中的方位朝车的方向走过去。
一字带细跟露高跟鞋,走了一天已经有些磨脚,她急需坐下脱掉休息一下,不然等晚上可能就走不了路了。
当熟悉的车牌出现在视野,她加快脚步走过去,解了车门锁,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车门没关,她侧坐着,俯身去解脚腕处的锁扣。
银色细带从白皙脚踝滑下,失去束缚感,松弛的一瞬,热同感变明显。
嫩白脚背向下崩起平直线条,松松垮垮搭在脚趾上的鞋“咯哒”一声掉在地上。
黎听偏头查看热同感的来源。
红红一道勒痕,好在没破。
确认状况不严重,她垂下脚,将另一只鞋也脱掉。
脚上恢复轻盈,她长长呼了口气,正欲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回身进车内。
抬头的一瞬,忽然对上了一双满含戏谑笑意的眼眸。
黎听被吓了一跳。
付屿阔坐在车内,车窗半降,朝这边看过来。
黎听松一口气,“你怎么——在这?”
他看一眼她脚上脱掉的鞋,回:“刚到。”
黎听想一下,好像是从接完亲之后就再没看到他了。
目光窥见他眉宇间的疲态,想提醒他暂时没什么事情,可以在车里休息一下再上去,或是去问问给他安排的房间在哪。
驾驶位的门被打开,他从车内下来,递来一个医药箱,“祝思媛什么变态要求,伴娘非得穿这玩意儿?”
一字带、凉鞋款、细高跟,比浅口全包型还要贴合“刑具”这个头衔。
黎听看着他递来的纯白小药箱,没接。
他挑一挑眉,“要我帮你?”
短短两天,就碰上两回她穿高跟鞋受伤。
黎听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有伤口。”
只是穿着有点累,她单纯来放松的。
付屿阔看向她一高一低自然垂下的双脚,脚面白皙,隐隐可见皮下血管走线,的确没有一丝红痕。
黎听脚偏瘦,高跟鞋的大多品类她都能驾驭,只是长时间的行走站立,难免有些吃不消。
付屿阔转身将医药箱随手丢进车里,看一眼她的车,“祝思媛的车?”
黎听弯腰将地上的鞋提起来,低声嘀咕,“就不能是男朋友的吗?”
付屿阔笑了声,“好像也行。”
黎听闻声抬起头,像是赌气却被噎了一道,想回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她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爱,付屿阔嘴角弧度又大了几分。
见到他上扬的嘴角,黎听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不想搭理他,微微抬脚,开始穿鞋。
笑笑笑,怎么没见在加州的时候有这么开心?
穿好鞋,她重新站回地上,“我上去了。”
语罢,推上车门,落了锁,转身就要走。
高跟鞋咯噔作响,却很快就被沉闷皮鞋声追上。
付屿阔将手中西服外套甩上肩头,双手抄兜跟在她身侧,递来一个厚度客观的礼金红包。
“陆震的,你转交给祝思媛。”
黎听脚步顿了一下,“陆震不来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
哪有人会来参加前任婚礼的。
看一眼高高隆起的红包,她没接,“你怎么不自己给思媛。”
付屿阔径直将红包塞到她手上。
沉甸甸一坨。
“陆震还让我带话,祝人家新婚快乐。”
前男女友之间的矫情剧情,他才懒得参与。
黎听终于听懂了话下的隐情,脚步忽然停在半道,眨一眨眼睛,“陆震,不会还没忘记思媛吧?”
没反应过来她会忽然停下,付屿阔往前走了两步,回身看过来,挑一挑眉弓,“想知道?”
黎听虽然不是什么爱八卦的人,但也的确很好奇,抿着唇点了点头。
付屿阔故弄玄虚般的卖了会儿关子,才道:“我也想知道。”
“……”
满脸期待答案地表情瞬间垮掉,黎听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拿着礼金快步走了。
付屿阔笑一声,慢悠悠跟上去,“控个电梯门,等我一下。”
空旷停车场脚步声规律且有节奏,姑娘毫不留情地回:“你自己等下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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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两间留作伴娘休息的房间已经收拾完毕。
先前男宾抽烟量大,整屋子都要熏入味,陶禧说一进去闻着味儿就脑仁儿疼,匆匆进去又匆匆退回来,还是决定去和祝思媛挤一间屋。
陈渊已经哄完人走了,化妆师也开始给祝思媛做晚宴的妆造。
黎听将付屿阔刚刚给她的陆震的礼金红包交给她。
祝思媛垂着眼睫在化眼线,偏头瞅一眼,“哟,出手还挺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