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估计早谈了吧。直到各自事业稳定了才公开，好甜啊。”

“两人配一脸。”

地图Cp粉们简直像过年，广场上都是烟花。

有人翻出之前剪辑的两个人同框视频，每一帧都甜，极其般配。

饶是大家都觉得这段恋情很般配、很适合，蒋宁和司徒筠两家大部分的唯粉还是不买账。

——经纪人在场，就是同事聚餐，不要瞎联想。

——狗仔工作室有点底线！姐弟俩逛街吃个饭，还带着经纪人，居然说在恋爱。怎么，你们活在清朝吗？清朝都没你们封建。

——抱走筠筠，没有谈恋爱，我们家专注事业，忙得很。

凌晨两点，张慧打电话给云乔。

云乔还没睡，正在跟自己工作室的团队开视频会议，控制舆论的方向，不要失控。

“……你跟他们俩吃饭，怎么会被狗仔拍到？还是那个风钻工作室，他们没提前联系你吗？”张慧问。

云乔：“不知道。”

“云乔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松口了？”张慧并不傻，一下子就看透了本质。

云乔：“我是觉得，人不是牵线木偶。这件事，是他们俩自己决定的。今晚这个消息，算是提前打个预防针，给粉丝们一点心理准备。”

张慧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

“……感情我之前说那么多，都是白讲的？”她几乎要生气了。

云乔：“你为了他们俩好，我知道。圈内有圈内的规则，我也知道。但对感情负责，这不是一个人的缺点。

司徒筠今日能抹杀蒋宁的存在，以后也会抹杀你对她的提携。慧姐，这并不是我们要的艺人。

艺人的人品，往上提升很难，往下却很容易。你教会她虚伪、撒谎、为了利益不顾一切，将来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张慧：“……”

“我没有替谁做主，也没有替谁松口。他们俩自己同意的，那就让他们去公开，没人逼迫他们。”云乔又说。

张慧再次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会很麻烦的，粉丝们会闹翻天。”

“不是有我们吗？我们拿那么高的佣金，不就是在他们遇到风浪的时候替他们平息？他们要是一帆风顺，还需要经纪人做什么？”云乔说。

张慧：“……我发现，你很喜欢直来直往，讨厌权衡与隐忍。”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人品优良，商业价值低一点也没事；若这个人毫无品德，她再赚钱我也不会喜欢她。”云乔道。

张慧不再说什么了。

“今晚的公关，我这边操控，你先睡觉吧。”云乔又说。

张慧只得道好。

她挂了电话，却也是久久难成眠。

第1945章 刺向自己的剑

张慧睡不着，爬起来抽烟。

女士香烟淡淡薄荷味，她觉得没劲，去找了于逸林的烟。

辛辣烟味在肺里冲撞，让她头脑格外清晰。

于逸林今天值班，没回来；孩子在她父母那边的房子住，并不住她这套。

她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无比落寞。

张慧第一次意识到，她可能老了。

她年轻时候也很有魄力。

她一手将女星宋欣君捧起来，然后看着她跳槽单干，那时候她只恨宋欣君忘恩负义；而后她又提携了曹栋，让其成为影帝，他成名不久也跟经纪人分道扬镳。

这两个艺人，都红极一时；离开光源娱乐后，各自发展不太理想。

现如今八年过去了，宋欣君息影嫁人；曹栋资源大大降级，三十六岁并不老，却要去演男主角的父亲或者师父。

看到他们俩这样，张慧心中也觉得大仇得报。

后来，她手里的艺人再也没大爆过。

宋学游在电影圈混得不错，却也始终没有接过票房担当的主演。

另有两个女艺人，自身没什么追求，结婚后都是半退圈。

司徒筠是他从孙浩手里“捡”来的艺人，一开始张慧并不看好她的。

只是没想到，司徒筠得到了云乔的青睐，在云乔的钞能力推动下，司徒筠能大爆发。

爆红就开始谈恋爱、准备结婚，张慧再次想起了之前的艺人，心里是万分不乐意的。

然而云乔的话，却一下子点醒了张慧。

过往的艺人，张慧都按照圈内的规则，教他们如何利益最大化。

——他们成名后踢掉公司、踢掉分走高佣金的经纪人，何尝不是他们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某部很着名的武侠电影，角色死后，有句旁白：“就连剑，都是你带来的。”

这部电影，张慧陪着于逸林看过两次，具体细节不记得了，唯独对这句台词记忆深刻。

从前，她给宋欣君、曹栋递过剑，想要让他们披荆斩棘，利用圈内一切规则，杀出他们自己的路。

最后这把剑，也刺向了张慧。

张慧一直没怎么睡。

于逸林早上九点回了家，张慧起来买了早饭，跟他一起吃。

司徒筠便是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的。

“慧姐，你今天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司徒筠说。

“你在公寓等我，我去找你。”张慧说。

她心中略感欣慰。

至少，此刻的司徒筠，仍是坦诚而真挚的，没有把名利放在第一位。

云乔说得对，任何时候，“向下”都是最容易走的路，人品滑坡也极其容易。

特别是有人引导，会滑坡得更加理所当然。从小社会教过的“善良、正直、真诚”，在名利面前显得很多余，所以心安理得抛弃了。

圈内名利浓度太高，各种匪夷所思的烂事层出不穷，大家都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