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S级哨兵觊觎的F级向导(60)
以为会看到惨烈暴力的画面,可……
卿鸢左右看看,除了空气里还残余着淡淡的血腥,焦糊,和奇异烈香的味道,她眼前的就是一片普通的树林。
她跟着戎予走过稍微有点秃的草地时,有一片脉络覆着金属丝的叶子落在她的肩上,她把它捡起来,抚过叶片的脉络,金属丝像有生命,沾在她的指尖,在她的小手指上缠了个细细的戒指。
她又摸了摸戒指,发现它分成两层,外层可以转动,她稍微转了一下,突然想到迦涅眼睛中间同样可以转动的齿轮。
啊,这个戒指不会是“遥控器”吧?
她这边转紧了几圈,迦涅那边也会……
卿鸢感觉戎予看了过来,赶紧把手放下,悄悄试图把戒指拿下来,但她做不到,只能冲戎予尴尬地微笑。
啊啊啊,卿鸢悄悄跟戒指搏斗了一会儿,最后因为没力气而放弃了。她真想把戒指转到底,给阈值哥一个教训,但又不想影响哨兵有关生死的作战,只好暂时忍了。
“好香啊。”走着走着,卿鸢被鼻尖越发浓烈的香味搞得有点想要打喷嚏,转头看身边的哨兵,“队长,你闻到了吗?”
戎予的回答格外简略:“嗯。”莫名地对他的队员下达了一个命令,“你们先停下来,等我和向导小姐走出去一百米,再跟上来,记住,保持距离,不许擅自靠近。”
卿鸢回头看了一眼戎予的队员们,站得笔挺的他们,目光似乎一直胶着在她的身上,随着距离拉远,他们隐在丛林的阴影里,卿鸢叫不准自己看到的冷光来自他们的眼睛,还是他们眼角处的金属钉链。
卿鸢收回目光,问戎予:“有什么情况吗?”
哨兵队长看着前方:“没有什么值得向导小姐担心的事情,所有事项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等到天色暗下来,卿鸢才再次看到另外四个小队的成员,他们已经架好了篝火和帐篷,坐在各自阵营里,整理着自己。
黑狼最靠近入口处,也不怎么见负伤,看到她和戎予走近,还亮着绿油油的眼睛,兴奋地用大爪子刨着地,一副还能大战三天三夜的样子。
狼族哨兵坐在篝火旁边,簇拥着他们的首领,火光映在诀隐的脸上,将他的五官映照得更绮丽鲜艳,绿色的眼珠随着她的身影不急不缓地转动,一寸也不离开。
看到她向着乌曜那边走去,他的眼眸冷下来,随手往篝火里丢了什么,火光被压下去,他的脸庞被阴影笼罩,只剩下没什么血色的唇在重新燃起来的光下。
卿鸢来到汪汪大队中间的时候,却没看到那只稳重可靠的大德牧,犬族哨兵的表情也怪怪的,时不时会瞟一眼他们的队长。
除此以外,卿鸢还闻到了一股奇怪但又香香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是她饿了,或者说,不只是她饿了,她的小水珠闻到了新鲜的好吃的的味道,吵着要她跟汪汪大队要饭呢。
她又不是乞丐,怎么会跟人家要饭啊?卿鸢让小水珠先安静下来,等她的节奏。
卿鸢悄悄靠近香喷喷的乌曜,没在他的身上看到明显的伤口,只能主动开口问:“乌曜队长,你受伤了吗?”
乌曜听到她的话,警惕地直起身,而且往后退了退:“没有。”
卿鸢感觉不对劲,往他那边凑了凑:“真的吗?”
乌曜又往后躲,耳朵被火光映得通红:“向导小姐,不要靠近了,我身上……很脏。”
在丛林里走一天了,谁身上不脏?而且卿鸢现在也饿得顾不上那些了,鼻尖动了动,又向前走了一步:“我不嫌你脏啊……”看自卑得不敢看她的哨兵队长还要躲,她皱了下眉,“坐好。”
乌曜怔了一下,抬眼看她,但在惊讶的时候,他已经按照她的指令坐好了。
他的队员们也静静地看过来。
意识到自己在其他犬族哨兵的面前命令了他们的队长,卿鸢也慌了一下,放轻声音,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让我检查一下好吗,乌曜队长?”
乌曜没再动,狗狗眼垂下来,看她白皙纤柔的双手,喉结微微滑了一下:“卿鸢向导想检查哪里,我自己来……这里不方便清理,别把你弄脏了。”
卿鸢蹲在乌曜面前,他坐着,比她高出一截,她往他身上看了看:“你身上有伤口吗?我帮你上一下药?”
乌曜的脸也开始红了:“外伤药我已经自己上好了。”
“是吗?”卿鸢有点怀疑,乌曜看她不信,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把作战服的领口扯开一点,给她看里面的绷带。
卿鸢蹲着看不清,站了起来,感觉乌曜的下颌挡着,又轻轻帮他把脸转开,确实有绷带,缠着哨兵宽阔纤厚恰好的胸膛,可绷带上渗着鲜艳的血迹,显然他说的外伤药对他的伤口没特别有效的作用。
而且,当他拉开衣领,卿鸢和小水珠都咽了下口水。
好香的伤口。
应该是精神体太过脆弱,精神体遭到污染或毒化的攻击后,在哨兵的身体上也有了对应的创口。
小水珠又竖起了液体刀叉,做好了开饭的准备。
别那么心急,吓到哨兵,她们谁也吃不到了。
卿鸢平缓了一下呼吸,刚刚落在乌曜脸上的指尖稍微收紧,把他的脸正着对向她。
乌曜抬眼看她,他们的高度差,让她低垂的眼在摇曳的火光里,显得冷淡睥睨,而他仰望她的眼睛则是纯澈而又虔诚。
卿鸢指尖划过他的眉眼,刚刚光注意香气了,才发现他的脸上也有稀碎的伤口,这些掠过他高挺眉骨,鼻梁的伤口对哨兵来说太微不足道,所以他都没有处理,而这些渗着血的伤痕却让他的脸多了一种坚毅而又破碎的矛盾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