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未命名·鸣野曲(33)+番外
直到周叔叔的到来,好像真有一个不在乎她们如何的人带她们走进另一个阶级,可白郁非知道,这并不是永久改变。
早在中考前,秦语苏便在安排暑期出游计划,她把部分碟片借给白郁非,说暑假她不在,免得非非你闷得慌。
搬进周叔叔家后,白郁非很少出门,大多独自在客房里看秦语苏借她的碟片。
她播放《恶作剧之吻》,湘琴爸爸认为直树不会喜欢湘琴,也不愿女儿再卑微追求人家,打算搬离直树家不再给他们添麻烦。看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这种处境和她们现在很像。
她们不就是靠周叔叔的爱留在这里的吗?哪天这份爱消失,一切都会结束,再没有理由。
白郁非把碟片从书包里倒出来,倒在秦语苏房间的桌子上。
“我妈真是,以前还没怎样,我上高中后像打了鸡血似的,突然要我好好学习。”
“那你怎么说?”白郁非坐在椅子上。
“我说,我以后要继承你包租婆大业呢。”
白郁非大笑起来,曾经,秦语苏的座右铭是混吃等死,没有什么努力的方向。
这也是她们作为好朋友的共同点——没有梦想。
“估计是受金融危机的影响,郑阿姨也有危机感了。”白郁非开玩笑。
“我也不是没想做的事……”秦语苏趴在床上翻杂志,小声嘟囔着。
“比如呢?”还是被白郁非听到。
“比如画画。”秦语苏兴头上来,坐直身体,杂志被窗外的风吹得哗哗响。
白郁非一愣:“没听你说过。”
“也是最近才有的想法,我小时候不是很喜欢涂涂画画吗?旅游的那几个月,看了些画展,好想有一天,我的画也能被四四方方的画框圈住。”
看着手舞足蹈的秦语苏,白郁非想起刚刚林厘然问她的那些话。
或许,她也可以试着倾听内心的声音,为自己实现愿望而努力一次。
第一步该怎么做?
“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高二报小科啊,学美术。”秦语苏漫不经心地说。
“应试教育的美术和你看到画展上那些应该不太一样吧。”白郁非帮她分析着。
“你和我妈说的话一模一样。”秦语苏躺回去,“但本质也差不多吧?都是点线面,都是用笔,对我这种零基础的人来说,如果应试教育的绘画都受不了,不就连基础的画技也没有?”
“我明白。”白郁非接着说,“只是,这注定是枯燥的,我相信你能坚持下去,可如果结果……”
白郁非太了解秦语苏,她可以不努力,但努力后没有结果,她一定会崩溃。
“这次,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了。”秦语苏一改嘻嘻哈哈的腔调,认真起来。
白郁非看向她,微笑逐渐浮现:“嗯,一定成功。”
“要是我妈有你一半这么好解释就好了。”秦语苏打了个哈欠,“她要是知道我想学小科,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不一定啊。”白郁非躺到她身边,捏捏她的胳膊,缓解她的情绪,又玩笑道,“你说你想做包租婆,再说要学美术,说不定她会同意。”
鲁迅说过,中国人向来是爱调和折中的,你要拆屋顶,便会给你开窗。
“哪儿会,最近连滑板都限制我玩,我都放了好几次陈旧的鸽子了。”
“是吗,听起来你最近和她关系不错?”
都敢放陈旧的鸽子了。
“还行吧,陈旧私底下人是挺好的,不会跟你计较太多细节,而且她总是手机不离手,有时候也懒得搭理我。”
“元旦我打算约大家一起吃个饭,到时候把陈旧也叫上吧。”白郁非提醒她。
“元旦?现在才十月,你都计划这么远了?”
“时间很快的。”白郁非笑笑,“你现在觉得才十月,等到新年再回头看,就是一瞬间。”
第一次月考刚结束,十一月初便是期中考,又要重新分班。十二月初是第三次月考,元旦后进行期末考试,再次分班。
校园时期,时间就是在一次次考试中悄然流逝,一学期、一学年、整个高中时间段。
“好啊,等我再找她一起玩滑板时,我告诉她,她会不会来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怕不熟悉?”
“倒不会怕这个,只是,晚上她几乎不会在外逗留太久。”
头一次听说有不会夜游的“混混”,八中那些不良少男少女,一到假期,因为没什么钱,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出来鬼混。
白郁非不解,不知陈旧究竟什么来头。
第20章 为第一次解释
周一,还没进班里,便能听见里头在讨论即将下发的第一次月考成绩。
不论中考和开学分班考试成绩如何,都是过去式,只能代表曾经的水平,而这第一次月考,则是对高中学习的初步检测,也是为期中分班考做预热。
卷子一科科地发下来,所有人都在计算总分,再打听其他人的分数,预估自己的排名。有些总分和大多数人相差较大的,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如果期中考还这样,就可以收拾收拾滚蛋了。
下午放学前,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终于被班主任贴在后黑板,所有人在下课铃响起后背着包挤到一起。
运动会上都没见大家这么有活力。
五分钟后,人群渐渐散开,白郁非和易茗至始至终没有去看成绩。
看完成绩的大家都陆续离开班级,易茗没走,她是班里唯二的住校生之一,吃了晚饭也是回宿舍,干脆在班里多学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