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知道我当寡妇了(74)
辛弛的嗓音很低,低到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滚着沙粒般的粗哑。
“赌,从此以后如果你有任何想要的东西,我都会无条件地帮你,将你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代价是,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也这么为我哭一场。”
“好不好?”
“……”
卜绘哑然。
辛弛无条件帮助的承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居然只向她索要一点轻飘飘的眼泪。
公平的天秤并不对等,这让卜绘不敢轻易应下。
“你不会死的。”
她说:“我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
这种等价代换太过疯狂,让她觉得此刻的辛弛很危险,像是个疯癫的、孤注一掷的赌徒,正在随意地倾洒豪赌。
她的勉强安抚换来辛弛的低笑。
他轻轻蹭了蹭卜绘的眼角。
“你不懂你的价值。卜绘。”
“你的眼泪很珍贵,要流的话就流给我吧。”
“……”
卜绘拒绝的声音被吞入他的唇里。
时隔上一次的接吻已经过去很久,久到卜绘几乎快要忘记那段滚烫战栗的记忆,此刻的辛弛又仿佛姿态强硬地将她拉扯到回忆里,不依不饶地吻着她的唇。
卜绘被猝不及防地亲得脸都憋红了。
她的推拒无用。
唇与唇极亲密地严丝合缝贴在一起,唇角缝隙都被他填满,不知餍足地加深了这个吻。
卜绘被吻得快要无法呼吸,急病乱投医张口咬住他的唇。
血腥的气味从口腔缓缓漫延。
男人的动作微顿,满不在乎地继续亲着她,直到卜绘唇舌都是那股铁锈般的气味,他这才松开。
他的唇舌都是血,染得唇角殷红。
辛弛动作缓慢地揩掉唇角的血迹,盯着卜绘,忽然笑了。
衬着那张俊美到有些邪气的脸,活脱脱像一只刚吃完人的恶鬼。
“……”
看起来半点无生气的样子,甚至心情还不错。
卜绘忘记了恐惧,骂声脱口而出:“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子。”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所以不要跟我讲道理。”
末了,又补上一句。
“非要讲的话,在床上也不是不行。”
“……”
酒瓶从地上捡起迎面扔来,被他轻易接住,心情不赖地帮卜绘放回桌上。
强盗掠夺到他想要的东西,脸上写着满意,异常嚣张地扬长而去。
留下卜绘又气又是纳闷,她擦拭唇角,擦不掉辛弛的味道,总感觉他的舌头还在自己的口腔里搅弄。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被入侵了。
上次回去后她还特意恶补了生理知识,知道“进入”才会怀孕。至于怎么“进入”,如何“进入”,封面打着马赛克的视频光是看到就不想点进去。
卜绘对他一切的入侵行为都很警惕。
虽然按照温露儿的说法,未婚的夫妻们拥有亲密行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了匹配成功,大多都不会拒绝的。
可她还是很抵触。
卜绘心想,马上就要回辉民市,匹配所的修复也迫在眉睫。她很快就要兑现她的承诺,辛弛休想再占她的便宜。
他这副熟稔的模样,指不定经验有多丰富。
卜绘使劲擦嘴,并在心底暗暗发誓。
再有一次,她非要拿扳手敲他的脑袋不可!
……
翌日。
卓疏将军醒了过来,派车接卜绘过去。
士兵带着她一路穿过禁区,抵达医疗部,卓疏穿着病号服正坐在病床上,神色不耐地跟卓欢焰对骂,卜绘走到门口才听到他们在吵什么。
“你真以为你很年轻啊,都说了让你回去再接受治疗,你怎么就是这么犟呢?”
“老子才三十多岁!”卓疏额头的神经突突跳动,“恢复能力好得很!”
“男人三十下坡路,那方面都不行了。连老婆都娶不到的老光棍,就别自吹了吧!”
卓欢焰的虎狼之辞吓得病房外的医师们都躲着不敢进去了。
病房骤然一静。
便是卓疏暴怒的吼声,震得整个楼道都在颤抖。
“你他爹的¥#*……小心我弄死你……&%¥别以为老子不敢*¥……”
给卜绘带路的士兵静了静,义正言辞地对她说:“你自己进去吧。”
卜绘:“……”
病房内的吵架声还在持续升温,俨然要升级成一场军队械斗。
卜绘忽然觉得她或许可以晚上再来一趟,便听到身后士兵高声说道:“将军,卜绘女士到了!”
“……”
真恶毒啊。
卜绘幽幽的目光望向那位看似老实的士兵,对方朝她咧嘴一笑,厚着脸皮行礼退下。
病房内的吵嚷声消停了。
卜绘在门口墨迹,听到门内卓疏轻咳声,接着说道:“你进来吧。”
一进病房,卜绘看到兄妹俩就像对角线一样坐在病房最远的位置,彼此给予冷眼以待。
卜绘只能当作无事发生:“听说将军的伤好很多了,我过来看看就安心了。”
“多大点事,不用牵挂。”
卓欢焰阴阳怪气的声音接茬:“也就是断了胳膊和腿骨,差点残疾了而已。正值身体硬朗的年纪呢。”
卓疏立即冒火:“你……”
“哈哈哈哈!没事就太好了!”
卜绘尴尬地哈哈笑出声,打断一触即发的硝烟战场:“有伤病的话好好养着,多休息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