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夙敌(双重生)(15)
彼时摄政王当权,朝中众人对宁婉舒泣血的诉状置若罔闻,只看王昀的脸色行事。
不知王昀是出于何种心思,当着朝中众人面前对宁婉舒作为逃犯竟然敢上殿申冤之事大加褒扬,只说是堪为女子典范,却放着那诉状不提,只在下朝后将人强行带走,隔天就一顶小轿将人抬了进门。
王昀名为感慕宁小姐孝心将其娶为续弦,实则以纳贱妾规格警醒朝中众人,若是不顺宁家就是下场。
此番敲打下,满朝谁还敢和他作对!
宋毓容记得,这个宁婉舒宁死不从王昀,抵着一把匕首要死,却被一把夺下充为官妓,在日日磋磨下留下满室写满冤情的状纸和给安王的一封诀别信就悬梁自尽。
宋毓容当时对宋郾行与宁婉舒相识之事丝毫不知,还是在一向温和得有些懦弱的宋郾行孤身一人闯入其中不顾王昀势力夺回那封信时才得知。
但即便当时宋毓容与安王如何极力争取,宁婉舒的遗体也被王昀带了回去,以逃奴的待遇给家中死去爱犬殉葬,甚至墓碑上刻着——爱犬之墓,最下面才是殉葬贱奴宁婉舒。
将一个官家小姐贬成牲畜不如的东西,也难怪宋郾行隐忍多年,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将王昀尸骸刨出,挫骨扬灰泄愤。
……
宋毓容额头渗出细汗,手中的佛经也被无意识揉皱。
这一切都是因果牵扯。
所幸如今宁家之事还未注下,一切都有重来的机会。
就在宋毓容琢磨如何向宋郾行开口说宁家之事,宋郾行却先一步开了口。
少年目光灼灼看着她:“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在宋郾行期待的目光下,宋毓容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确实是有些小事烦心,不过并不严重。阿郾你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认真学业,才能早日接过一国重任的担子。”
如今她不知道宁婉舒与宋郾行是否早就相识,若是早前二人就私定终身,此时宁婉舒又险些遭到王昀谋害,按着前世宋郾行后来的言行,宋毓容真的很怕他会一时情急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情。
宋毓容如今还未掌权,若是宋郾行言行过当,只怕就是拼尽全力也没办法护住他。
宋郾行却好像对宋毓容此时内心的纠结毫不知情,对于宋毓容的可以岔开话题不置可否,只歪头笑了下,“这件事如今满京上至八十老叟下至垂髫孩童皆知,阿姐就不要刻意瞒我了。”
宋毓容闻言一僵,刚以为宁婉舒之事何时泄露出去,脸上的表情变化被刻意等着的宋郾行抓了个正着。
“来之前我还以为那不过是谣传,现在看你的表情想来众人所说竟是真的!”
宋郾行眯了眯眼睛凑近宋毓容,就在宋毓容被逼的要说出前因后果时宋郾行直接抓住她的胳膊使劲摇了摇。
“阿姐,你是什么时候和顾钦在一起的?外人也就算了,怎么连我这个亲弟弟都瞒得滴水不漏,竟然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你们还私自定了终身!姐姐你可是最看重规矩的人,怎么私下打了这种主意……”
宋郾行带着满脸哀痛一脸了然道:“莫不是说你真的那么喜欢这个顾钦?喜欢到连请族中耆老定亲都忍不到了?”
顾……顾钦?!宋毓容闻言脸上的紧张瞬间转变成了哑然。
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见宋毓容不说,宋郾行只好继续求:“阿姐你说嘛,现在京中人都在传,说你和顾钦两个人暗许终身,还说是你们在摄政王府办赏花宴时亲口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这……好像还真是她做过的事,宋毓容就是想抵赖不认都心虚。
宋毓容当时只是顺着顾钦的话接着演戏,这件事后紧接着就是他在马车上的试探,还有采荷暗通消息和季蔼揭露王昀暗中铲除老臣之事,根本没时间留给她去想当日究竟口不择言说过什么了。
现在被宋郾开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当时所作所为。
先是大庭广众下和顾钦“打情骂俏”,然后就是两个人话中坐实了订婚之事。
所以……她现在已经有了个满京城人都知道的未婚夫?!
第十章
◎在这满朝豺狼环伺中,宋毓容要博一个外出之路◎
不知是否是因为昨日宋郾行说的那番话对她起的作用,宋毓容今日出府路上看到路边百姓交谈都下意识觉得是在议论她与顾钦的婚事。
一定是这几天太累了,本就因琐事烦扰的宋毓容抬手扶额,昨日与宋郾行见过后,她一直在思考宁家之事的对策,一夜未眠今日早朝议事有些精力不济。
宋毓容掀了车帘唤揽翠上前,“还有多久到?”
“马上了殿下,这个时间路上车马不多,我们穿过这条街就到了。”
这还是宋毓容第一次上朝。
原本被封为监国公主后她就该上朝议事,但奈何当时王昀勾连党羽,以先皇仙逝为儿女至少要废朝一年以尽哀思为由独揽大权一年,甚至就连按理应先送到公主府的奏折都先一步送到王大人府中。
小人当道,国之祸患。宋毓容心里就是万般不愿,奈何当前局势不稳,也只能咽下屈辱,以虚与委蛇求一时安稳。
马车稳稳停在宫门,在揽翠的搀扶下宋毓容身着一身公主冠服,在宫人的注视下走在正中御道上,引得院中等候入内的大臣侧目。
甚至还有胆大的直接当面小声议论开。
“这女子上朝实在是闻所未闻啊,我们大晟如今虽无主君却也是万国来朝一统中原的大国在,怎能这般违逆天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