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在逃小妾(70)
她本就睡眠不足,又做了如此一番准备,是以落在卫辞眼中,单薄而脆弱,仿佛随时都会破碎掉。
纷乱的猜疑被短暂搁置,卫辞不声不响,用眼神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
冷静得出奇,仿佛互不相识。
一旁的店小二当即露出失望神色,心道果真寻错了人,不由得惋惜:“我就知道,赏金哪有这般容易拿。”
下一瞬,宋吟却似是终于看清了来人,惊呼着扑了过去,操着浓重鼻音道:“阿辞,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卫辞眉心微折,被她问得呆愣住,双臂却渐渐拢紧,带着失而复得的隐晦震颤,低低应一声:“嗯,我来了。”
宋吟不知如何回应,埋首打了两个喷嚏。
虽说演的成分更大,但夜里风凉,卫辞能清晰触到她冰冷的体温,一时不欲再多话,将人揽回房中。
她脸上毫无血色,下巴尖细更甚从前,倒是衬得一双杏眼愈发的大,狼狈又无辜,别有一番惹人怜惜的美。
卫辞松开手,抬指捏了捏眉心,兀自在圆凳上坐下。他不欲先行开口,周身散发着浓烈冷意,仿佛回到了初相识的日子。
宋吟张臂搂上他的肩,圆臀亦寻了个舒适处,委委屈屈地埋首在他颈间,伤心抽泣:“阿辞,你不要凶我,我好害怕。”
男子的喉结清晰滚动一番,似是极力隐忍着什么,静了半晌,嗓音染上温度:“不凶你。”
旁的不提,宋吟这几日又是泡在水中,又是睡于树上,身子原就不大舒适。
此刻被判了刑,也辨不清是破罐子破摔,或是熟悉的怀抱令她安心,竟觉得无比困乏。
搂着卫辞的双臂渐渐无力垂落,长颈后仰,昏睡过去。
“……”
卫辞简直气得牙痒痒,偏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漠然将罪魁祸首抱至榻上,顺手掖了掖被角,同候在外间的店小二交待,“告诉他们,就说人已寻到,自会有人给你赏金。”
店小二连声道谢,笑得比娶妻那日还要欢畅。
“公子。”
苍术出现在木梯拐角,急急将人唤住。
卫辞止步,用眼神询问。
苍术道:“十六殿下说有要事相商,和吟主子有关。”
第39章 释怀
“赵桢奚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
卫辞视线自然落向里间酣睡的女子,神情软了几分,摆摆手,“待她醒了再谈。”
秀气的柳眉于梦中都微微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忍不住用指腹抚了抚,许是同床共枕多日,宋吟竟顺势将小脸埋入他的掌心,露出连自己也未察觉的依赖。
卫辞一向睚眦必报,或是说,身份使然,他无需学会容忍。望着近在咫尺的娇憨睡颜,不禁愤然地想,要如何处置才能叫她长长记性。
然而,动作却相悖。
他勾过圆凳坐下,目光眷恋地描摹过苍白如纸的小脸,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如若自己不曾先行离开,是否会少去一些波折?
接连几日不曾合眼,很快,卫辞感到一阵困乏。
纷乱的思绪终于停歇,俯首抵上她的前额,以亲密的姿态沉沉睡去。
……
宋吟醒来时,入目是一张熟悉的俊秀容颜,额头相抵,带着全然的依恋,令她感慨良多。
默默看了片刻,她阖上眼,开始复盘。
逃跑不难,不被寻到才是关键。若她身体再康健一些,早早离开此地,结局会否不同?
宋吟难以断定,但渐而清晰,她需得有强劲实力或绝佳机会。在此之前,应当学会蛰伏,一如等候猎物的丛林猛兽,拿出万分耐心。
如今之计,则是要哄好卫辞,让先前的约法三章保留效力。
于是她复又睁眼,凑上去吻了吻。
卫辞累极了,睡得有些沉,她嘬了好几口都不见反应。宋吟气闷,心道岂不是在无效表演。偏她越挫越勇,决意再亲五下。
这回,宋吟含住他柔软的唇,像是吸吮果冻,极轻地舔吃。她分神地想,倒是挺美味的,一时也忘了“五下”的约定,学着卫辞以往的动作,新奇地碾磨唇珠。
她兀自吻得忘乎所以,动静过大,卫辞终于带着几分迷惘掀了掀眼皮,就见某人笑得一脸甜蜜……地吃着自己。
卫辞呼吸微滞,直起身:“你做什么。”
宋吟眸中闪过一丝受伤,又像是不可置信,跪坐着环住他,重重印了上去,甚至发出清脆的“啵”的一声,她理直气壮地反问:“你说我在做什么。”
“……”
他胸膛剧烈起伏两下,避开莹亮杏眼。
理智告诉卫辞,他应当追问,应当发怒,应当略施惩戒。可心底分明只有满满的喜悦,多到快要溢出眼角眉梢,令他难以再故作冷漠。
宋吟趁机歪倒在他怀中,颇为无赖地蹭了蹭,小手悄然钻入下摆,感受到肌肉贲张的线条,近乎呢喃道:“陪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卫辞面无表情地拨开她,将人塞回被衾,可迎上一双不知因困乏或是伤心而泛红的眼,挫败地紧了紧咬肌,掀开一角跟了进去。
她向来喜爱得寸进尺,瞬时手脚并用缠了上来,好不委屈地埋首在他胸膛,嗔怪道:“你也这样搂我呀。”
瘦了。
卫辞虚拢一下便能得知。
宋吟的肉总是生长在恰当的地方,饱满玲珑,如同多汁果物。可原就平坦的肩背,似乎愈发单薄,至此,卫辞半点脾气也聚不起来,顺从内心,亲密无间地回搂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