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刺手记/痴儿爱刺猬(22)
被街坊邻居指责,那老头瞬间脸没地方放,忙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冲开人群往小区大门走去。
“这腿果然没事嘛,你看看这干的什么缺德事啊!”司机打着哈欠抱怨道。
转身往车上走,程暮看事解决了也忙转身回去。
“程暮?”身后传来男人试探性的呼唤。
程暮转身,是刚才那个男人叫她,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真的是你?”那男人眸子透出欣喜。
程暮眉头微皱,自上次遇到曹英那事后,她觉得自己低估了这座城市遇到熟人的概率。
但眼前的男子她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程暮眼里带着防备,那男人唇边带这浅笑:“钟瑞芝是我的母亲。”
程暮闻言瞳孔震惊,他是钟老师的儿子,钟老师竟然离开那座县城来了滨城。
自黄谣那件事之后,程暮听说她被学校调走了,她已经将近八年没有见过钟老师了。
程暮很想念她。
“我叫谢引鹤,我从母亲的相册里见过高三的你,我们同岁,当年我正在市一中上高三。”
“我听母亲讲过你们的事,在她的手机相册里见过你的照片。”
谢引鹤笑着说。
程暮也笑道:“没想到这么巧,我看你还有事,我们先加个微信可以吗,我很想念钟老师,想改日去拜访她。”
“当然,”谢引鹤掏出手机,两人互相加了微信,临走前,谢引鹤转身说:“她也很想念你,当年的事我们都很感激你。”
程暮转头笑道:“不用谢,我不过做了我该做的。”
两人道别,程暮坐在车上,她不禁感叹在这座城市遇到故人的概率,从关星落到曹英,再到钟老师。
已经被掩埋的曾经又在被一页一页的翻开,程暮不知是好是坏。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像撞上他们一样,撞上正在疯找自己的舅妈一家。
然后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程暮越想越心烦,她摇摇脑子干脆不去想,闭上眼睛。
出租车到宠物医院的时候,江挚已经早早到了,程暮急匆匆走到小泰迪的笼子旁边的时候,江挚正和医生在交流着什么。
程暮远远看到趴在笼子里的泰迪,它被剃光毛的肚子上缠着纱布,断肢的腿上缠着棉袜子,正趴在毛毯上闭着眼睛。
程暮觉得愧疚,她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她们聊完,宠物店内的暖气有些热,程暮卸下围巾,挂在胳膊上。
再抬头时江挚已经和医生聊完了,他回过头看到程暮,抬腿朝着她走过来。
第13章 金色的光线勾勒出他侧脸……
程暮也往前靠了几步,正巧医生拿着药瓶和纱布从门口走进来,径直朝泰迪的笼子走去。
程暮回头看到,和江挚两人不约而同的走近笼子。
刚和江挚交代情况的那位男医生穿着白大褂,看样子应该是给狗狗开刀的主治医生,现在走进的这位年纪尚轻,应该是他的助理。
“你们二位就是狗主人吧,我现在要给它换下药,你们可以靠近点看看。”
那位助理显然是误会了程暮和江挚的关系,程暮委婉笑笑说:“我不是,但我是来看小狗的。”
江挚没有说话,两人靠近并排站在笼子的边上,静静的看着那位助理医师将折叠笼摊开。
泰迪现在还处于昏迷阶段,那位助理轻手一圈一圈揭下它肚子上的纱布,最后一圈沾着血的纱布被取下。
小泰迪肚皮上缝过线的伤疤袒露在视野里,剃了毛的肚皮上长达一指的伤痕触目惊心。
程暮看见的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江挚也忍不住皱起眉头,那助理医师回头看了眼两人的反应。
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边换药边语重心长的说:“这类小型犬做过手术一般寿命都会减损大半,这只小狗我看还少了一条腿。”他换完药开始缠新的纱布。
接着道:“你们当主人的,养了狗就得对她负责,做这一遭手术狗多受罪。”那助理的语气带着指责。
在他的视角里,狗主人并不缺钱,可狗满身是伤,可见狗主人在照顾她上并不上心。
“多谢医生,我们以后会注意的。”江挚语气诚恳,向收拾东西准备走的助理致谢。
那助理叹了口气合好笼子,收拾好换下的纱布转身出了门。
随后程暮和江挚也出了宠物医院,他们站在宠物医院门口,此时才不过九点。
风雪消寂,天光散开,徐徐的寒风吹动着程暮额头的碎发,程暮围着围巾,江挚站在她旁边。
两人看着街头川流不息的车流,江挚双手塞进兜里,良久程暮把手从兜里拿出来,看着眼前的车流对江挚说:
“泰迪受这些疼痛都是因为我,即便你不需要我承担责任,我也难辞其咎。”程暮转头看向江挚,眼神真挚:
“我再次真诚的向你道歉,你不责怪我因你是个良善的人,但我知道小狗对你很重要,否则你不可能大费周折,在出差的时候找人照顾它。”
程暮喉咙吞咽了下,带着歉意道:“现在给它造成这种不可逆的伤害,我真的很抱歉,小狗的手术费和疗养费不出所料会由伤它的人承担,我想来想去我能补偿的也很少。”
清晨的旭日穿过江挚的脊背,斜射在程暮素净的脸上,程暮半张脸乘着阳光,她微仰着头看着江挚,语气认真:
“如果你还相信我,我希望能承担小狗出院后的照顾和疗愈,我会用尽所有心力去照顾它,为因我造成的伤害承担责任。”
江挚也回看向程暮,阳光打在他侧脸,他的眼眸内敛沉稳,嗓音微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