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刺手记/痴儿爱刺猬(29)
“怎么样,学会了吗?”谢望挑着眉打趣着问道。
谢望一身蓝色的专业滑雪服,单手夹着滑雪板,叉着腰朝着江挚走过来。
他身材高瘦,一头挑染着蓝紫色的短发,眉目放荡不羁,唇角荡漾着笑容,走到江挚旁边站姿懒散。
相比之下江挚周身气质极为内敛,他微皱着眉头,似在思索动作。
良久,他看着谢望认真道:“动作我都记下了。”
谢望舒心的点了两下头,让江挚往下滑试试。
江挚将单板挪到初级坡道的边缘,调整护目镜和头盔,然后戴好手套,冥想了一遍滑雪动作。
随后望着下坡道,深呼一口气疾冲而下,谢望忙放板跟上,跟随江挚而下。
他动作熟练,滑在江挚身侧叮嘱道;“注意S滑道和保持平衡。”
风雪急促,江挚宽大的冲锋衣被吹的贴到身上,他极为紧张,长期不锻炼身体的控制能力极为弱。
江挚好几次差点滑倒,他冷静冥想动作平衡身体,前半段江挚稳稳的滑了下来。
谢望刚想夸他,谁料江挚一个曲线道身体失去重心,瞬间身体前倾朝着左前方甩出去。
谢望一个旋身刹停单板,雪层飞溅,谢望的身体在惯性向下打滑的瞬间大喊:“用手臂承重,屈膝跪倒。”
江挚大脑在即将摔倒的瞬间,听到谢望声音的瞬间,伸出双臂向下压在雪地上,膝盖跪倒在地,整个身体蜷缩摔在雪地之上。
第17章 程暮一身紫色的冲锋衣……
还好防御得当,并没有受伤。
谢望的板完全刹停,他解下单板抱在怀里,笑着无奈的朝着还摔倒在地的江挚走过去。
江挚没等他过来扶,他双手支撑身体下方,起来蹲在了雪板上,随后一手撑住身体后方,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板刃,腰腹用力猛地站了起来。
谢望紧张的走过来问:“没事吧?”
江挚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谢望绕了一圈站到江挚旁边,无奈笑着摇头:“看来没办法了,动作你一遍就能记下,但身体就是不协调,滑不下去啊。”
江挚掸了下膝盖上的雪,转过身的时候胸口微微起伏,喘着气:“才学了三天,今晚还有时间。”
谢望惊讶:“你晚上还要来练啊?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谢望说着伸出手摸了下江挚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江挚无奈转头,解释道:“我觉得滑雪还不错,我练练,锻炼身体。”
谢望撇撇嘴,一副“你看我信你不”的样子。
谢望是滑雪二级运动员,他经常在这练习滑雪,只是这周江挚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学极限运动,几乎日日都来,一练就是一整天。
按谢望对江挚二十多年来的了解,他因为完全没有运动天赋,对任何运动都没兴趣。
就比如初级滑道,按往常来说普通人学习一天就能平稳滑下去。
但江挚滑一次,摔一次,九十九次就能成功一次。
谢望不禁感叹道:“你说江伯父年轻的时候也是乒乓球省队的教练,还是大学的体育老师,你怎么就一点运动天赋没遗传到呢。”
谢望突然玩心大起,惊呼道:“我知道了,你不是亲生的。”
江挚转头,无奈打趣道:“这样比的话,你更不像谢伯父生的。”
谢望撇撇嘴:“要不是那老头最近忙项目的事,我都没机会来这。”
江挚掰开护目镜,卸下滑雪板,脱下头盔,单手夹起板说了句:“学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靠我自己练了。”
随后靠边弯腰往坡上走,谢望也顺势跟在身后,两人并排往上走,谢望突然想起好一阵没见江挚父母了,问道:
“近几个月都没怎么见你爸妈,他们去哪了啊?”
江挚边喘着气往上走,边随口说道:“两知识分子退休了,无聊得很,每天忙着做公益,养老院,孤儿院,福利院,甚至精神病院,每周三趟轮班倒,雷打不动。”
谢望闻言不禁感叹:“伯父伯母真不愧是高级大学教授,境界果然不寻常。”
江挚笑了声,道:“这样也好,闲着容易生病。”
江挚和谢望弯着腰走上雪台,这会儿天光散开,埋在云层里的阳光透出了几分红光。
江挚和谢望摘下帽子和手套,谢望看了看江挚,道:
“作为教了你三天滑雪的报酬,要不你把从法国寄回来的那箱红酒给我?”谢望挑着眉,侧头看向江挚。
江挚边摘着腿上的护膝,边望着远处的有些投射而来的夕阳,没有转头道:“已经没了。”
谢望偏头怀疑,显然不相信:“你不是不喝酒的吗,都副总了这么小气啊。”
江挚唇边透出三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偏头解着护腕,橙光色的夕阳打在江挚轮廓分明的脸上,他咧着嘴不甚在意的说:“上次被喝醉的某人连箱子提走了。”
江挚说完还抬眼笑着看了眼谢望,谢望眼珠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舔了下唇,挠了下后脑勺。
江挚卸完装备后,拍了两下肩膀说了句:“这两天谢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江挚把护目镜往上一推,单手夹起板,另一只手提着其他装备转身朝着雪台下走去。
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倒映在夕阳的余晖里,顺着台阶往下走去,身影越来越小。
谢望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叹了口气,说了句:“是该学个运动了,身体太不协调。”
说完后绑好单板,戴上护目镜,站上雪道轻咳了两声,沿着直线急冲而下,如一阵疾风。